好半天才平息了下来,盯着跪在地上的赵尘道:“你现在还要救她吗?能救吗?”

赵尘咬肌绷得紧紧的,那一双紫瞳竟是闪着幽幽的赤红。

夜色突然被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震碎,无数的皇家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包括皇家暗卫,甚至连京城东西两大营的兵都调集在了一起。

将永宁候府,沈府,甚至还有郊外的萧家庄子齐刷刷团团围住。

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稍有反抗便是当下刺死。

永宁候府侯爷和世子爷都不在,那些家奴哪里敢反抗都乖乖跟着走了。

沈家压根就不反抗,沈家大少爷沈知仪甚至还收拾了一些卷跟在了官差后面,坐进了押送的马车里。

其余的女眷都被关在了大理寺,沈啸吃了些苦头。

本来就是个没骨气的,皇家暗卫还

没怎么拷问,就将自己妻子的底细原原本本全部招供了出来,还提出一个要求。

若是他指认自己的岳父,能不能减轻罪责,逃一条活命出来。

反而是萧家人反抗分外的强烈,萧家老爷子看到那么多官兵围堵过来的时候就明白纸终究包不住火。

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还是被人挖了出来。

一声声的惨呼声袭来,萧老爷子一阵阵的心疼。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曾经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竟是禁止萧家上下习武。

如今面对外来敌人对家族的侵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跟着他的家奴们一个个死于官兵的刀下。

“父亲!父亲快走啊!”萧家大老爷冲了进来,想要拉着父亲逃走。

他们几个当初从南诏逃过一次,今晚和那一夜如此的相似,却更加的恐怖。

“我的儿,你带着你弟弟一家先行离开,我这把老骨头也逃不动了,就在此和他们拼了吧。”

“父亲!父亲!儿子求求您快走!快走啊!”萧家大老爷跪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

“走?能去哪里?”萧老爷子缓缓拿起了已经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宝刀。

他抬起手缓缓滑过锋利的刀刃,一缕血线落下,刀竟然发出了一阵轻吟。

好久没有尝过主人的血了,每次南宫家族祭刀都用得是自己的血。

血祭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杀戮。

萧老爷子缓缓起身,倒提着宝刀,却是一把将萧家大爷推开。

“我从南

诏故地逃走的时候,就曾愧疚难当,没有为自己的主上,没有为那个国家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我是无耻之徒,更是懦弱无能。”

“从南诏逃到了陇西,从陇西逃到了这里,还能往哪里逃?”

“我从壮年逃到了暮年,再逃下去,当真不要脸了。”

“老天让我这把老骨头多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够本了。”

“正儿,萧家上下都需要你打理,你得给爹活着。”

“爹……已经逃累了,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一场,你就成全了爹吧。”

“父亲,父亲!父亲不要出去!父亲!我们走好不好!”

萧家大爷嚎啕大哭,却被萧老爷子放下了门口的机关。

咔的一声,一道早就设计好的铁门将后堂和前厅分成两个世界。

后堂有一处密道,萧家老小几乎都躲了进去,顺着密道就能逃出生天。

外面是主动留下来的家丁,用血肉之躯替自己的妻儿挣一条活路。

他们在前院拖延的时间越长,里面的老弱妇孺活着的机会就更大。

突然一阵刀尖划破青石地面的声音袭来,在一阵阵的惨号声中分外的清楚。

即便是围攻萧家的皇家暗卫都停了停,他们却看到穿着一身南诏军铠甲,提着重剑的老人一步步走了出来。

黎明前的夜色很黑,火红的烈焰下,他就像是远古而来的战神,步步归来。

萧老爷子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朝廷护卫冷笑了一声:“迟暮之年,还能与诸位来一场血战,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