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自己是个小公子,但冯先生是知道的,一般情况,都会请夫人来陪着一起吃饭,若是先生的夫人没有空,也该跟秦子衿解释一番才对。

但,冯先生对夫人只字未提,而且秦子衿跟着先生在后院转了一圈,也未见到任何下人以外的人。

按着先生的年纪,若是顺利的话,孩子应该比自己还要大几岁。

可冯家后院里,根本就没有孩子的身影。

秦子衿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敢当面问,一路憋回金塔寺,才急切地问欢喜。

欢喜听了,竟先叹了一口气。

“冯先生没有家人。”欢喜说,“这都是旧事了,好在姑娘没在冯先生跟前提起。”

“据说冯先生原有位未婚妻,后来因为先生弃官从商,未婚妻府上看不上先生,强势退了亲,要女儿另嫁。”

秦子衿一听,便猜到不简单,“出意外了?”

欢喜点头,看着秦子衿道:“那女子自缢了。”

秦子衿愣住了,半晌都不知道抬脚步。

“冯先生后来便也没娶,如今眼瞧着冯家买卖越做越大,外界都在传冯先生无后,这偌大的家业怕是会后继无人。”

秦子衿露了一个不屑的眼神,才抬脚继续往前走,世人永远都喜欢操淡心。

接下来两日,秦子衿过起了白天修,晚上做账的日子。

这账倒也简单,只是秦子衿要琢磨如何让这账做得既能表达自己的意图,又能叫冯先生等人看懂,这便得费些脑子。

欢喜这才知道,秦子衿在金塔寺,并不是听经,而是在帮寺里修经。

也难怪金塔寺的方丈对她如此礼待。

“咱们姑娘真厉害啊。”欢喜看了一眼房里依旧挑灯做账的秦子衿,侧头跟身旁的冬凤说话,“这两日叫我大开眼界。”

冬凤笑了

笑,“当初姑娘说要抄换钱时,我也吓了一大跳!”

欢喜抿抿嘴,“咱们姑娘这么厉害,当初在府上,你们怎么还会被一个嬷嬷给欺负了呢?”

冬凤听了摇头道:“姑娘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夫人在时,姑娘的事情夫人事事都安排妥当,用不上我们费心,姑娘自己也不太上心,给什么便拿什么,安排什么便做什么,是逆来顺受的性子,那嬷嬷在府中作威作福,姑娘原本也是忍着的,后来,大概是真忍不了吧。”冬凤说着想起秦子衿那两场大病,湿了眼眶,连忙拿帕子擦拭眼角。

欢喜瞧见,也赶紧抬起手为她顺了顺后背。

“别伤心了,都过去了。”欢喜道,“如今姑娘有大夫人疼,没人会再欺负他了,而且,还有我们啊,你放心,从此以后,我绝对跟姑娘一条心,尽心保护姑娘!”

冬凤眨眨眼,将泪意压下去,朝欢喜笑笑。

“我以前就怕姑娘因夫人去世变得消沉,好在安夫人带她入京,如今瞧着她越来越开心,我也跟着开心,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欢喜也重重地点头,“嗯,你说的对,姑娘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