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翎此时确实在房间里,可这事还真跟他有关。

他一早便听说秦子衿让杜氏施粥的事,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合理,秦子衿既能有面子地回来,又能将杜氏支到旁的事情上,好歹能让府里有几天安稳日子过。

可杜氏准备施粥的进程忽然停了下来,祁承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但杜氏此时突然停下,必定是有人阻拦,想也想得到是祁彦翎对自己起了疑,祁承翎不能暴露自己,只得另请高人。

他师父,严盛锡,武功可在他之上。

对于飞檐走壁,潜入内户做这种事情,严盛锡是十分不耻的,可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徒弟呢?

不得不舍下老脸,在夜色降临之后,上了杜氏的房顶。

玉净瓶里的鸡血是祁承翎早就放进去的,只放了八成满,所以杜氏先前上香时没有察觉。严盛锡掐着点,在杜氏准备上第二柱香之前,揭开屋顶上的瓦片,用细绳将昏睡过去的老鼠缓缓垂下,放入净瓶之中。

老鼠本已经呼吸微弱,猛然间沉入血液中惊慌不已,顿时在净瓶里拼命挣扎起来,自然是激得净瓶中的血液一直向外翻涌。

可那净瓶太滑,老鼠挣扎了许久也未能逃出来,倒是在

祁彦翎靠近时,观音像自己不稳,整个摔了下来,老鼠才得以逃脱。

这法子是祁承翎想的,他这些日子琢磨了不少吓二房的主意,严盛锡在屋顶悄悄注意着屋里的动静,随即摇摇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祁府。

第二日一早,杜氏不顾祁彦翎的反对,坚决要去北城门外施粥。

“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便按她说的做了,求她放过我吧!”杜氏面色憔悴,她已经许多晚上没睡过好觉,现如今眼睛一闭,眼前就是血赤糊拉的。

祁彦翎无奈,只能由着她去。

北城门外,聚集了不少等着朝廷救济的灾民,一听说有人施粥,立马扎堆到一起,杜氏谨记秦子衿的话,丝毫不敢敷衍,那锅里的粥,十分浓稠,每人还配一个大馒头,吃得那些灾民跪地感恩。

这种大善事,自然很快就在城中传开,秦子衿也很快就从上早香的香客口中得知了此事,正准备自己回去,祁承翎带人来接。

秦子衿便如此名正言顺,大摇大摆地回了祁府。

忙了一上午的杜氏,听说秦子衿回了,顿时气愤不已,直接冲入秦子衿的屋里找她理论。

“你既是要回的,又何必叫我去施粥!”杜氏愤愤不已,她

完全没想到城门外有那么多的灾民,今日一天,施粥便用去了好几袋米,再加上馒头钱,一日至少花了十两银子,连续十天,就是一百两银子啊!

“施粥是为二婶积善缘,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秦子衿平静地说。

“可你明明就能护得家宅平安啊。”

秦子衿轻笑,“二婶,我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保家宅安宁?”

“我这一身的功德都是自己行善得来的,即便要保佑,也只保佑自己和亲近之人,我与二婶,既非血亲,又不亲厚,如何能保您平安呢?”

杜氏瞧着她这副样子,想起祁彦翎的话,握着拳道:“施粥一事,该不会是你诓骗于我吧?”

“随二婶你怎么想。”秦子衿作出不甚在意的样子,“那恶果终究是跟着二婶您的,也伤不到旁人,说好的施粥十日,您不去,便是对佛不敬,即便佛祖帮您趋了屋中脏邪,定也会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