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久差点儿没忍住后退一步,被师爷在后头给顶住了,这才没一见面就输了气势。

“董大人,民妇连夜赶到保定府来处理亡夫的后事,没想到刚进门就听下人说,您带人将尤府翻了个底儿朝天?”

董元久闻言打了个哈哈道:“尤夫人言重了,毕竟尤老爷在保定府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此番暴毙街头,保定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本官也是破案心切啊!”

“尤家的人和东西随便大人查,但是房的账册,却并非我尤家的生意,想必董大人也心里有数,望

大人能将账册还给民妇,免得民妇回京之后不好交代。”

郭氏虽然口称民妇,但是态度上却没有丝毫低人一等的感觉,尖瘦的下巴高高扬起,一副恨不得将董元久钉死在墙上的架势。

虽然她并没有提长公主,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用长公主来压董元久。

董元久心里憋屈不已,但是却也不敢硬抗,咬牙道:“那就请尤夫人跟本官过去看看,那些账本不是你们尤家的买卖。”

郭氏往旁边一伸手,身后跟着的丫鬟立刻取出两份东西放在她手上。

“请大人过目,尤家在保定府只有这两个铺面,其余都不是我们尤家的买卖。”

师爷伸手接过两张房契,打开给董元久看。

董元久定睛一瞧,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

两间偏僻冷清地段儿的门面,加起来都值不到二百两银子。

就这两个破铺面,全卖了都不够尤春荣一天的花销。

郭氏见董元久不吭声,又道:“董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叫人去查底档。”

董元久又不傻,郭氏既然敢把东西这样大咧咧地拿出来给自己看,就说明尤春荣名下的的确确就只有这两个铺面,其他的估计都

是挂在别人名下的,所以即便叫人去查底档,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一箱箱的账本,怎么抬进来的,又原样装好给装上了尤府的马车。

查了一夜毫无进展,董元久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郭氏拿回账本,心里踏实了不少,未免夜长梦多,她到家之后立刻换了马车,将账本全都藏在早就准备好的棺椁内,打着要将尤春荣送回京中发丧安葬的名号,直接叫人赶着马车回京城去。

马车上挂着白布,前头有人举着白幡儿,后面还雇了几个和尚跟着念经。

乍一看还真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但是这种障眼法,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头肯定有问题。

尤春荣是被杀的,如今案子未破,尸身肯定还是被扣在府衙里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尤家领回去出殡。

马车一路都走的十分顺利,毕竟这种送殡的车队,寻常人看到都恨不得绕着走,更没有人上前来捣乱闹事。

但是刚出了保定府的地界儿,就遇到一帮蒙着脸的山匪路霸,上前拦着就要买路钱,最后更是放倒了所有人,挑开了棺椁,将里面的账本搬空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