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泽却拒绝了她的搀扶,自己艰难地、难看地、用尽全力地爬了起来,将衣服披在了身上,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在最后要走出永寿宫时,郢泽微微回头道:

“不管母后如何想杀了离王为长兄报仇,孤作为帝王,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后为了一己之私,冤枉社稷之臣,也许他们之前是离王党,但如今,他们只是我

大庆的臣民,此事,孤绝不让步!”

没等萧太后回应,郢泽便一脚踏出了永寿宫。

永寿宫门外,郢泽走出那一步后,便再没了支撑的力气,瞬间倒了下去,叫几个内侍七手八脚给他扶住了,小心翼翼地抬到了皇辇上。

自幼跟着他的郑百盛心疼地直叹气:

“我的陛下哟,您要使苦肉计也不是这么个使法呀,您这是拿命使啊!”

皇辇上的郢泽已经是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不拿命使,怎么能让那群老狐狸信服,倒是广安郡主,你可安置好了?”

郑百盛答道:

“您可放心吧,奴才将小郡主安置在了养心殿的偏殿,保准您呀,一回去就能见着!”

郢泽瞪了他一眼:

“见什么见,孤现在这个样子,是能见人的吗?把她吓着了怎么办?”

郑百盛一愣:

“那奴才给小郡主换个地儿安置?”

郢泽皱眉:

“离孤太远,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郑百盛心说就您现在这身子骨,万一遇到危险了那也是您比较危险。

总之郢泽就是不满意,最后直到回到养心殿,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倒是一到养心殿,楼绒绒就从殿门后面跑了出来,噔噔噔跑了过来,看着他盖不住的满身血色,泪珠子不要钱地就撒了一地。

郢泽也没想到,一向很是坚强的楼绒绒,会因为自己受伤哭成这样,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只好安慰她道:

“这些伤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没那么疼的。”

楼绒绒压根不听他辩解,一边抹着泪珠子,一边哽咽道:

“早知道我不在永寿宫装病了,我就是想给太后添点堵,没想害得你受伤,她就是个坏女人!怎么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下手打得这么狠的呀!你身上还有伤呢!那么重的伤!我看着都疼,她怎么看着还能下手打你的呀!”

说到最后,楼绒绒几乎就是在带着哭腔乱嚎了,郢泽甚至都听不清她在嚎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小丫头确实是后悔极了。

他没法跟小姑娘解释这不是她的错,其实就算她今天不来,他也还是会去永寿宫,也许还是会多一身伤,只是不会有现在严重罢了。

眼看着楼绒绒越哭越惨烈,郢泽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但身上的伤却不允许他做出太大的动作。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身边的郑百盛俯身用白娟擦了擦楼绒绒脸上的泪珠,柔声劝道:

“哎呦小郡主哟,瞧您哭得这个可怜劲儿,咱们陛下听了不仅伤口疼,心口也得疼起来了,再哭下去,陛下恐怕没被伤口疼得怎么样,先要心疼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