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坏掉的灯一闪一闪的,病房里虽然关了灯但接着月光勉强能看清楚周围。

叶非凡再一次惊醒。

他知道自己这是心魔作祟,这些年回国之后看到的一切只要能让自己想起小儿子的人或物,总是让他彻夜难眠。

也许当年再克服一下困难答应保姆的要求,今时今日他和老伴也会一直被心病折磨。

“知南?起来。乘西起来。”

叶知南刚眯了一会儿,睁眼看见爷爷精神抖擞地开始穿衣服,赶紧将人拦住,这老头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谁劝也不管用。

“得叫人查一查,你看看今天中午那个人和你简直就是亲兄弟的模子,我得去问问医生。”

叶乘西揉着朦胧睡眼叹息道:“爷爷您任性也有个度啊,这都凌晨三点了人医生不睡觉啊?”

叶非凡咂咂嘴,孙子说得不无道理,还是明天一早再查。

见老头睡下,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各自摇了摇头。

找是不可能着了,这些年凡是跟小叔长得像点儿的,不管年龄符不符合爷爷都要人去查。

查了一百次他就失望一百次。

在那样的情况下孩子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他们心里都觉得爷爷这是晚年魔怔了,觉得那个保姆是骗人的,觉得小叔还活着。

依据他们兄弟俩对爷爷叶非凡的了解,老头子明儿天不亮就会爬起来找医生。

所以他俩得赶紧睡,在老头子醒之前把他哄住。

……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

姜来在前一天傍晚就赶到了家里。从父母口中得知这件事儿之后气愤不已,当场决定要去报公安。

刚好他的一个高中同学现在公安局工作。

不过一家人商量了一会儿,将他劝住,得等人证物证俱全的时候再报警,免得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

早上还没起呢,姜伶就听见村东头打谷场上传来的锣鼓声。

这声音的持续一天才会歇。

她没有忘记今天自己身负重任,特意拿了一块软布将自己的肚子包裹好,又穿了件宽松的外套,以防万一。

陆延昨晚上就跟自己详说了今天的计划。

由于不目前只知道三个人,以防有多出来的人姜伶暂时只能在打谷场上转悠。

他们想毁了人的清白,肯定会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但是又要让大伙都看见的话,大概率是在一会儿祭祀之后送神的必经之路。

四个大男人规划了半天选出三处可疑的地点。

特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别查看了,发现那间废弃的谷仓的锁又被撬开的痕迹。因为十多年前吊死过两个人,村民都不敢靠近。

屋里还有一根看起来有使用痕迹且修整过的木棍。很符合当晚花钱所说的作案工具。

暂且将谷仓标记为可疑地点,第二天如果有误就及时更改计划。

现在只等花钱动手,到时候田安安肯定会在从中牵线,将姜伶引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花钱伺机动手,只要他敢动手,那么后续他们所有人的行为都不构成故意殴打。

姜伶在早饭的时候赶到了打谷场上,果然她一坐下,田安安就过来套近乎。

手里还拿着一些大白兔奶糖,看来为了害人,她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