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他才出生的时候,吊着奶嘴虎头虎脑。小学毕业时,哭着拍了毕业照。第一次吃生日蛋糕,抹了满嘴奶油。

初中毕业时大家就比较正经了,一个个端坐着面对镜头,他在人群找到了自己,可自己身旁为什么空着一个位置?在左肩搭右肩的人群中这实在是太显眼了!

张休哲看向照片下面按顺序排列的一行行名字,自己的旁边是徐秀灵。徐秀灵?徐秀灵!他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是他的同学,在即将毕业之前出意外溺水死了。

张休哲在回家的时候还恰巧撞见大人把她从河里捞起来,老师强烈要求把她也拍上照片,说什么这才是一个班级。

看向旁边那一张,居然是爷爷的老相识李大爷和张休哲的合照,照片中的李大爷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上面别满了金光闪闪的军徽右手空着袖子,左手摸着张休哲的脑袋。那是过年时因李大爷家中没有任何家人,爷爷要张休哲陪他照的,说是喜庆节分老人需有儿孙陪伴。可李大爷的孩子早在年轻时就夭折了,老伴也走的早,他本人也因屋中失火孤独的去了。

现在想来穿的那么整齐严肃,分明是知道自己活不久提前照的遗照,把我也照进去了,可能他看着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吧?

他心中咯噔一下,随后翻向下一页。

照片中的小孩高兴的骑在大黄狗身上,尽管背着小主人有些吃力腰都弯了下去,但大狗狗还是眯着眼高兴吐着舌头。可惜大黄只活了五六年,在张休哲出门上学时看到他躺在家门口的路上,身上被压扁了。

接连的三张照片让张休哲心中浮现一股沉重的阴霾,过去的回忆不只有开心的事,伤心事也不少。

他默默关上相册放回原处,开门前往大厅,他准备吃完饭后做好万全准备,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面对那黑雾。

……

怎么等了这么久,还不送饭过来?明明昨天就是中午送的,现在都一点了。

张休哲腹中饥饿难耐,饿到腹痛甚至有了便意,他前往厕所上大号,准备上完大号再没饭吃就吃背包内的压缩饼干。

张休哲在洗手池洗干净手,顺便抹一把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相当憔悴,眼睛通红布满红血丝毫无精气神,皮肤蜡黄无光。涓涓细流的流水声突然停止了,他下意识看去,水龙头流出的不是水,是卷曲的毛发!毛黑发喷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洗手池内已经塞满了。张休哲吓得连连后退,这时他才发现面前镜中竟然不是自己!

那镜中之人肤色惨白脸庞肿涨,如同发过的面团,双眼肿大突出没有神韵只有死寂,口歪鼻斜,七窍渗出泥水。

镜子表面也逐渐渗出泥水,它快要出来了!张休哲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大厅跑去,他想赶快找点保命的东西!

在包中翻找,强光手电、清凉丸、一张道符、一把匕首,能用来保命的只有这么多东西。

吞下半瓶清凉丸,张休哲立刻感到神清气爽,这下精神头有了不会再怕累了,将清凉丸和道符塞进口袋后张休哲靠在墙边长长的缓了口气。

窗外照进来的光渐渐变暗了,他回头朝着窗户外望去,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

这个时候下雨!天就提前黑了,一会什么都看不见了,必须提前点蜡烛!

捡起蜡烛旁地上的火机,一一点亮,周围已经暗了下来,看着这些跃动的火苗张休哲心里好受了些。

那镜子里的东西,应该不会过来吧?

轰!!隆!! 一道惊雷炸起

雨点滴滴答答开始落下,张休哲怕雨水进来打湿蜡烛,一把推上了窗户。

滴~答 滴~答

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渐渐逼近

张休哲看向走廊的拐角,心砰砰地跳,它要来了!

几十支蜡烛的火苗突然暴起喷到一人多高,随后在中间的棺材盖上交织汇聚成炙热的浪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毁了张休哲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他再也忍不住了!

跑!

迅速穿过一旁的炽热火球,张休哲来到了走廊拐角处,滴滴答答的水声近在咫尺,他不再多想迅速穿过。

啊!

张休哲已经跑的很快,可还是被触碰,瞬间一股莫名的心悸感突然出现随后一股暖流从裤兜涌出,压灭了不适。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多想朝大门跑去,跑的越快越好!可近在咫尺的大门后突然传来哗吱哗吱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抓挠着大门。

纵使如此张休哲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大门,这里是唯一的出路,手颤抖着抓住门把随后猛地拉开!他想出其不意,趁门后之物反应不过来突然冲出,可他看到门后,绷着的腿硬生生地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