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和尚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万万没想到,竟有人敢对佛门不敬!

见他神色不善,朱寿倒是浑然不惧,缓步走到年轻人身边,皱眉道:“有病当医,方为孝道!”

“三两银子,怎么说也够去医馆开药的了!”

“何须布施于这帮贼秃驴?!”

可此时,对方连忙摇了摇头,振声说道:“不,吃药无用,拜佛才可救家父的性命!”

“这位小兄弟,宏觉寺的菩萨灵验着呢!”

“在下只恨佛缘不够,空望神门不得入,上不了一炷香啊!”

朱寿顿时一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惊叹道:“你爹有你这么个大孝子,祖宗十八代的坟头,都冒了黑烟啊!”

对方面色大喜,连忙拱手:“谢小兄弟夸……”

“咦?”

“敢问为何是祖坟冒黑烟?”

一下子,朱寿瞬间无语了。

他转头看向了朱元璋爷孙二人,长叹了口气,道:“老头子,软蛋弟弟,看见没?”

“破祸国贼易,破心中贼难!”

“这厮,实乃无可救药了!”

闻言,朱元璋一阵默然。

身后,朱允熥冷冷瞥了一眼和尚,杀气十足地道:“愚民心者,当诛!”

听完之后,那个和尚顿时恼火不已,大怒喝道:“放肆!”

“这位施主,佛门清净地,安敢大言不惭?!”

话音刚落,朱寿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宝钞,笑眯眯地道:“大师,敢问本少爷的佛缘,够不够啊?”

对方眼前大亮,瞬间换了一副嘴脸,赔笑道:“够!够!够!”

“施主,贫僧圆真,观您鸿运盖顶,乃与我佛有泼天之缘啊!”

说到这,他便数起人头开来,激动地道:“您所行共计一百二十三位,要入门上香,当捐一千二百三十两香火钱,方得菩萨赐福!”

朱寿一下愣住了!

卧槽!

一个人头,竟要十两银子的门票?

怪不得,天底下尚且有着无数人挤破头,也要当个不事生产的和尚!

他心头震惊之余,也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有意思,有点意思啊!”

“一向是本少爷宰别人当冤大头,岂有本少爷被坑之理?”

“你们这帮死秃驴,抢银子呢?!”

见他不掏银子也就罢了,还出言讥讽自己,圆真和尚立马拉下脸来,气咻咻地说道:“这位施主,我宏觉寺,乃是天下名刹!”

“来这上香,定要供奉香火于漫天菩萨!”

“十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你们了

,倘若到了灾年,三十两,也休想踏入我宏觉寺的门槛!”

一旁的管家老方,气的破口大骂:“大胆!”

“区区一介秃驴,也敢在我家少爷面前放肆?!”

圆真和尚双手合十,面上充满了嘲讽,不屑地道:“此乃化外之地!”

“到了我宏觉寺,纵是当今陛下,也得下马而行!”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来这的香客,哪一个不是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出手阔绰?”

“不掏香火钱,还敢无理取闹,信不信叫你们有来无回?!”

老方面色瞬间转冷!

正要命令下人抽刀,一旁的朱元璋微微抬手,面上似笑非笑:“你说,当今陛下,来此也要下马而行?”

“正是!”

圆真和尚一脸倨傲:“本寺,乃天子敕封之地!”

“宏觉寺的匾额,也是陛下御赐!”

“我家住持,乃当世神僧觉远,执天下佛门牛耳,名满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