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允熥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吧?

一向嗜银子如命的大哥,面对足足十万两银子,竟然打死也不要?

为何?

这好反常啊!

难道是脑疾又犯了?

可这也不对啊!

转念一想,他便看向了朱寿,忍不住发问:“大哥,你……”

话刚开口,朱寿挥手打断了话头,说道:“莫要多问、多问易遭雷劈!”

“奉祀君!”

“本少爷不缺银子,这宝钞,还望收回去吧!”

“还是那句话,你是圣人之后,本少爷是一商贾,士农工商,既是士,岂可与商搅合在一起?”

闻言,孔慈顿时急了,忙不迭地道:“朱公子,咱们好说好商量啊!”

“富上添富,岂不美哉?”

“难道是觉得十万两银子太少?”

说到这,他也深以为然地颔首,喃喃地道:“也对,朱公子家财万贯,看不上老夫这点微末之银,老夫该带二十万、三十万两啊!”

“朱公子莫急,大可说个数,老夫砸锅卖铁去筹,咱们今日也得冰释前嫌呐!”

朱寿眉头微皱,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傻子,疑惑地问:“奉祀君,不就是你兄长骂了本少爷,何至于此

?”

“本少爷也骂回去了啊!”

“若无别的事,奉祀君请回吧,本少爷还要回府睡回笼觉呢!”

一下子,孔慈冷汗直冒,急得是上蹿下跳。

何至于此?

你是当今之皇长孙、未来的大明天子啊!

趁着尚未掌权,老夫不赶紧跟你修好,难道坐等你下旨削了奉祀君之位?

孔讷这个老东西,给了孔家一条死路,老夫得给他擦屁股,找出一个活路啊!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连忙长叹了口气,说道:“哎……”

“朱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兄长闹出的乱子大.大了!”

“在下遭不住啊!”

“若不是他天天跑出去树敌,我孔家何至于丢了衍圣之世袭罔替?”

“老夫已是想好了,这几日速速把兄长得罪之人,全赔罪个遍,省得迁怒、报复于老夫!”

“还完了孽债,老夫就老老实实闭门不出,醉心于祖宗之教化真义了!”

说到这,再次拱手深深一拜,继而道:“还望朱公子成全!”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还是笑眯眯地道:“好啦好啦,奉祀君如此心诚,本少爷岂敢不从?”

“一码归一码,这是本少爷跟你兄长之仇,关奉祀君啥事咧

?”

“本少爷定不报复于你!”

“奉祀君请回吧!”

孔慈顿时一愣,把宝钞又递了上去,道:“朱公子,那这银子……”

见他浑不要脸,朱寿顺势把手中的精钢刀一横,翻脸道:“咋,软的不吃偏吃硬的啊?”

“说了不报复,还扯什么犊子?”

“再不走,本少爷可就砍你脑袋了!”

孔慈吓得一缩脖子,也不敢多说,连忙颔首道:“朱公子,是在下唐突了!”

“既是冰释前嫌,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生怕挨揍之下,转头便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