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一众江南士族心里全都气死了。

该死啊!

马京、齐麟之流,是不是脑瓜子被驴踢了啊?

一个劲帮太孙朱雄英说话干啥?

要知道,朱雄英要擢升之人,乃是在洪武十八年进士榜中比你们排名还靠后的郑赐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

难道你们不该愤恨、埋怨、弹劾当朝太孙吗?

这怎么还成了人家的走狗了呢?

心里正破口大骂,朱寿已是微微凝眸,看向了一众江南士族,笑眯眯地问:“诸卿!”

“尔等可还有异议啊?”

“莫怕莫怕,尽情畅所欲言,孤可一一纳谏也!”

一众江南士族回过神来,忙不迭拱了拱手,振声说道:“太孙殿下!”

“臣以为,擢升郑赐为通政司参知,还是过于唐突了!”

“参知之重,事关群臣之谏而造福天下万民,郑赐年岁已大,恐力有不逮也!”

“正因如此,臣上谏,纵是擢升,也当把郑赐擢升为正七品的通政司经历,至于原经历,则擢升为参知!”

“等郑赐熟悉了通政司之政,再行擢升也不迟啊!”

“是啊是啊!”

“还望太孙殿下,多多为天下生民而虑!”

这帮人

一个个表现的毕恭毕敬,可话里话外却充满了阴损。

意思也很简单,你朱雄英若是一意孤行,偏越阶擢升郑赐,那就是丝毫没把天下万民之福祉放在眼里,是为刚愎自用,乃暴虐之相也!

可若是退缩、妥协,太孙之威尽丧,往后看你如何镇压满朝武!

不料,朱寿一眼便看出他们的想法,转头便看向了吏部尚詹徽,笑眯眯地问:“詹卿家!”

“对于孤举荐的良才,你有何看法啊?”

詹徽一下愣住了。

本官有何看法?

大明朝堂之上,人之间的南北之争始终不休,若非本官身在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位,北人压根斗不过南人!

而对于势弱的北方读人来说,只要争抢的位子不是南人的心腹来坐,那就是赢了!

至于自己人坐不坐得上通政司参知的位子……

有何干系?

再说了,这可是太孙殿下头一回调遣官吏之任免,于情于理,自己也决不可扫太孙的颜面!

于是,他连忙拱了拱手,行礼说道:“回太孙殿下,臣以为,郑赐可为通政司参知!”

“至于什么不擢升经历,则乃害民,此论乃子虚乌有!”

“臣身为吏部尚,

可是深知如今的通政司经历,官评不佳,去年还因怠政而被陛下罚了俸!”

“如此之风评,岂可因上官之官缺而顺序晋位?”

“望太孙殿下明察!”

“是啊,太孙殿下,若擢升现在的通政司经历,才是真正的害民不浅呐!”

朱寿重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众江南士族,幽幽地道:“诸卿,可还有何话说啊?”

“你们举荐的周攸之,还有通政司经历,看起来都不怎么样啊!”

“这样吧!”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通政司不可谓不重,郑赐可以正八品衔代参知官缺三月,以观其才!”

“至于王观达、周攸之等良才,孤回头命六部联同,构为巡查组,谁若有功于朝廷,孤自会上谏皇爷爷,擢升其官阶!”

“可若是谁屁股底下不干净,可就莫怪孤刀下无眼了!”

闻言,此时的工部尚沈溍,忙是迈步出列,拱手说道:“太孙殿下之政,臣附议!”

“臣工部侍郎练子宁,附议!”

“臣吴真,附议!”

说罢,又是十几位臣子出列,声振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