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大吼,整个奉天殿瞬间炸开了锅!

祭酒之位,乃国子监之首官!

自上任祭酒宋讷,于今年告老还乡之后,陛下颁赐旨意,命胡季安继任!

可没想到,这才刚走马上任不久,竟立马弹劾了工部尚沈溍?

看来,对于立下格物院之事,这位国子监祭酒的成见很大啊!

一下子,群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至于此时的沈溍,心中了然之余,则是明知故问地道:“敢问祭酒,因何事弹劾于本官?”

胡季安面色发冷,抬眸看向了朱元璋,振声说道:“陛下!”

“臣弹劾沈溍,妖言惑众,以奇淫巧技低贱之道,开设格物院,妄图颠覆我儒学正统!”

“士农工商,此乃我大明国策!”

“可沈溍此贼,竟要把颠覆为工士农商,为国之败犬也!”

“还请陛下治罪于沈溍,以正视听!”

话音刚落,群臣一片哗然!

颠覆儒学正统?

好家伙!

胡祭酒一出手,就是诛心之言,要把沈溍钉死在儒学的耻辱柱上了啊!

何仇何怨呐?

对于他的弹劾,沈溍一点也不急,笑眯眯地道:“胡祭酒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本官上奏陛下,初立格物院,何时大言不惭的说过要颠覆士农工商之国策了?”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大人刚升任国子监祭酒,不悉心治学,为我大明养士,非要毁掉利国利民之院,还厚颜无耻的弹劾本官……

“要说有罪,也得是你胡祭酒啊!”

闻言,胡季安立马拉下脸来,怒声大骂:“混账!”

“区区格物院,谈何利国利民?”

“一介搬弄奇淫巧技之所,凭何册立博士、大学士之位?”

“博士,唯我国子监之有!”

“大学士,当朝共七位,连我国子监尚无位格册立,你工部格物院,也配册立如此臣之重位?!”

“你这是愚民、愚君、败国、祸政!”

面对他接连扣的四顶大帽子,沈溍笑了一下,摇头晃脑地道:“胡祭酒,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汝非格物门下,安知格物之利国利民?”

“自己不去钻研格物之利弊,仗着清流之身,骂这个骂那个,岂不是玄谈误。国?”

“朝廷养士、予你俸禄,叫你吃干饭的啊?

“呸!”

说到这,他上去就是喷出一口吐沫,很是鄙夷地道:“本官看不起你这个老匹夫!”

一下子,胡季安脸都气绿了!

该死啊!

骂战归骂战,沈溍这厮喷老夫一脸口水干啥?

贱不贱呐?

他气的老脸直抽,抬手一指沈溍,哆哆嗦嗦怒骂:“堂堂六部之首,有辱斯,有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