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夏原吉整个人都懵逼了。

不是吧?

先喂饱两淮贪污之官吏,再去忽悠这帮混账同心齐力去平定水患?

等完事了,反手查对方的贪污,挨个抄家,把银子再抢回来?

义父这计谋……

简直是缺了大德啊!

转念一想,他便看向了朱寿,忍不住震惊地道:“义父,这办法,挖的坑是否过于深了?”

“万一两淮官吏,贪墨之后,上下一心,来糊弄朝廷咋办?”

“那岂不是谁的家也抄不上?”

一旁的朱标也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道:“是啊寿儿,原吉说的对!”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不当官,你是不知道这帮人心有多贪,倘若下拨四百万两银子,他们贪三百五十万两,又当如何?”

“平白给贪官送银子,朝廷岂不是成了大傻子,叫天下人耻笑?”

“朝廷威信何在?”

“天下万民,岂不是要对朝廷大失所望?”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却是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两淮官吏,上下一心而贪墨?”

“倘若如此,也就证明两淮的根子都烂透了!”

“从上到下,挨个杀个精光就是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曹国公李景隆瞬间惊呆了!

天老爷!

快十年不见,皇长孙殿下啥时候杀心这么大了?

这杀性,完全是随了陛下根了啊!

对于朱寿的杀威,他顿时吓得面皮一抖,脱口便道:“朱公子,两淮官吏,何其多也?”

“这要是杀个精光,岂不是跟当年的空印案如出一辙?”

“到时候,谁来帮朝廷治理两淮民生?”

朱寿也不含糊,笑眯眯地道:“曹国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倘若贪墨之官吏,占两淮一半,该抄家抄家,该震慑震慑,可若是根子烂透了……”

“你不杀干净,纵是朝廷下遣官吏入两淮,人家也照样给你蚕食了!”

“正所谓,不破不立!”

“把烂根子砍了,命其长出新芽,才可杀一杀这股子歪风!”

说到这,他摇头晃脑地道:“再说,以草民对两淮的看法,其局势还不至于糜烂至此,用这办法坑贪官一把,百利而无一害!”

闻言,李景隆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寿,满脸懵逼地道:“朱公子远在京师,闭门不出,竟可知晓千里之外的两淮局势?”

“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朱寿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撇了撇嘴,说道:“这才哪到哪?”

“本少爷不光知道两淮局势,还知道

曹国公和原吉你们去了两淮,该抢先去平哪个地方的水患?”

啥玩意?

雄英连哪容易发大水都知道了?

莫不是又在靠着一张破嘴瞎糊弄人?

朱标心头一震,顿时起了考校之心,忙不迭地问:“寿儿,你说这话,爹咋就这么不信呢?”

“老方!”

“小老爷,老奴在呢!”

“去!”

“把大明疆土舆图搬过来!”

“老奴遵命!”

说罢,管家老方不敢怠慢,忙是领命而去。

须臾之后,他捧来一张舆图折返而归,放在了众人面前,恭谨地道:“小老爷,舆图来啦!”

朱标想也不想,抬手一指两淮之地,笑眯眯地道:“来来来!”

“寿儿,你给爹指指看看,两淮何处有水患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