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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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人并没有那种寻常人家下人的那股子谦卑劲儿,落在一般人的眼里,自然是觉得折家是真的不一般。可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能被折家派来做这种事情的,怎么可能是一般身份的下人?今天来的这个人,虽然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却是实打实的折可大身边的老人儿了,虽然明面上不经常看见这个人的身影,可是在折家之中,此人的身份跟折家的大管家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此次折可大派这个人来高俅这边,自然是来问问高俅有没有什么特殊需要,比如说饭菜的口味,需不需要特意来点少见的东西,虽然说折家家大业大,酒席上的菜色十分的丰富,可若是真有个口味偏一些的,折家也不敢保证就真的能顾及到了,所以说提前问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当然在此之外,隐含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不太方便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比方说歌舞什么。
面对着下人这样不算太露骨的‘暗示’,高俅心中十分的激动,然后面上却是一点的表情都没有,直接开口说道:“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了。”
“是!大人!那小人先告退了!”
下人朝着高俅一拱手,慢慢地退出了院子。
看着下人远去的身影,高俅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可是亲手断送了这一次‘腐败’的生活啊!天知道高俅的内心是多么的羡慕这种‘腐败、糜烂’的生活,虽然说不太好听、更不太好说,可是任何一个后世的男性其实心里面想的都是差不多的。在看到电视上出现的古装歌舞的画面,心里面一定会是有一些其他的想法的。
自从高俅来到大宋之后,满打满算就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而那次还是赵佶宴请曾布和蔡京等人,高俅只是躲在了屏风之后,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见。在那次事情之前,高俅过的生活虽然说不上拮据,却也算不上富裕,就算是小的时候苏轼能参加那种场合的活动,却也不会带着年幼的高俅一同前往。在那次的事件之后,接着登基的赵佶还有掌控朝堂的向太后的庇佑,高俅虽然说是生活越来越好了,可是因为有花想容和赵玉儿在身边,却也是不太好参加那种风花雪月的活动的。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自参加一次这种令人堕落的活动了,可是身边却是有着苏符和王麟两个人在,这就让高俅无可奈何了。本来只有一个折彦质的话,虽然说也会觉得有些尴尬,但是毕竟高俅也不会那么拘束,观看一些风花雪月的节目也不用担心太多。可是苏符和王麟一个是他的侄子,一个是他的学生,更让高俅感到无奈的是,王麟还是个女孩子,这就是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好在高俅深深知道阿Q精神的胜利法则,不断的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这才能尽量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怒视苏符和王麟二人。饶是如此,高俅也是忍不住会去看向苏符和王麟的,这让苏符和王麟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酒宴已经快要准备妥当了,这边高俅也是不能在陪着苏符、王麟还有折彦质三个人在这里闲聊了。就算晚上的酒宴不算是正式场合,不需要穿上官服,却也是需要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些,好歹也要让自己这一路的风尘气息消失殆尽才对。
等着高俅回屋子里面梳洗完毕,换好了衣服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院子之中也多了个等候的下人。
跟随在下人的身后,高俅带着苏符和王麟往酒宴的方向行去,而折彦质因为是主人家的身份,所以在下人到来之后,便跟苏符和王麟交代了一声,然后先行离开了。等高俅带着苏符和王麟到了酒宴那边的时候,折彦质已经早早的站在折可适的身边等候着了。
因为身份的问题,所以今天参加酒宴的折家人里面没有一个折家的女性,而高俅也是坐在了主位上,被折可大和折可适这些人给围了起来。至于说苏符和王麟,则是被折彦质带着往另外一桌去了,在那一桌上,全是折彦质、折彦这一辈的年轻人。
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说了,等主、客尽皆落座之后,酒宴便开始了。而因为之前跟折可大等人已经打过招呼,所以高俅面前的酒壶里面只是清水,这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折可大等人不停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高俅,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说话的。面对着高俅,他们有太多的问题希望问个清楚了,不过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算得上是老奸巨猾之辈,也没想着提前暴露自己的目的,所以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先开口。
高俅的饭量本来就不大,从刚才开始,便是随便吃着菜,等待着折可大等人先行开口,不过等来等去,却是发现他们即使是着急,却也没有一个人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高大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一直观察着高俅的折可大看见高俅摇头,连忙开口询问了起来。
“没有,没有。饭菜很是可口,只不过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却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喝杯茶了。”
没有料到折可大等人的观察力竟然如此的敏锐,高俅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同时也是在给这些人一个暗示——酒宴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也是该说正事的时候了。
“这个……到房之中坐坐,不知高大人意下如何?”
折可大明白高俅的意思,这是要开始说正经事了,不过考虑到保密的必要,客厅自重反正是不可以去的,那里虽然说来往的人不算多,可是还是有一些的,被人听去了重要的谈话,这可是件麻烦的事情。
“哦?房吗?倒是一个好去处!还请折大人头前带路了啊?!”
高俅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顺势让折可大带着自己去房那边了,当然了,吃惊也是真的有一些的,本来高俅还以为像是折家这样的家门,应该是有演武厅的才对,房那样的地方还是应该出现在人的府上才对。
高俅和折可大等人同时起身,然后一同往房的方向去了。可以说,高俅坐的这张桌子上的人在这一刻之后基本上就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这些人都是辈分够了,却是没有什么资格参加后续事情的,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对这件事情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留了下来。
苏符和王麟虽然也很想跟着高俅一同离开,可是却挡不住折彦质等人的热情招待,硬是找不到离开的借口,就这样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了下去。等到了最后的时候,整张桌子上清醒的人基本上就没有几个了,折彦质招呼着附近的下人过来将人都搭回去,而因为人手不够,他也是帮了这些下人的忙,拽起王麟的胳膊就跟着搀扶苏符的下人一同往高俅暂时居住的院子去了。
不提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苏符和王麟,高俅这边已经跟着折可大等人来到了房。
一进了房,高俅突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说折家的房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也正是因为这种跟很多人家里面的房雷同的布置,才会更加让高俅觉得舒适。
很是不客气的走到了房最里面的桌后面,高俅转身坐下,然后静静的看着折可大等人。折可大等人也是自觉,都没有去招呼下人,直接自己去找地方搬椅子去了。等到折可大等人办好了椅子,布置完毕之后,一个简单的‘会议室’就已经成型了。
按理说在折家的地盘上,又是折家的府邸、折家的房,高俅在酒席之上坐主位是没什么的,可是这个时候再坐主位就有些尴尬了,好在高俅的官位实在是有够高的,不然还真说不好会如何了。
等着折家的人都已经做好之后,高俅轻咳一声,直接说道:“咳咳!诸位同僚,这一次皇上任本官同知枢密院事,主管对西夏的战事,这件事情诸位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是!大人!”
折可大等人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这位高大人为什么会用这件事情来开场,难不成是还没有想好该跟自己这些人说些什么?不过尽管心中有些疑惑,这些人还是没有多问,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嗯!既然诸位大人都清楚这件事情,那本官也就长话短说了。”扫视了一眼折可大等人,高俅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便接着说道:“本来对西夏的战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一次却是差遣本官到此,实在是有重大的原因的!”
“且不知是什么重大的原因,需要劳烦高大人您亲自到府州来督促战事呢?”
折可适毕竟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对于军中接待人上官的事情可是轻车熟路的,此时适时开口,却是十分的合适。
“什么原因?这个问题问的好!原因就是……这一次我们要打一次灭国之战!一战灭亡西夏!”高俅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了出来,看了一眼折家军中的头号人物折可适,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仗打完之后,诸位必定都是要青史留名的!”
“这个……高大人,不是下官说丧气话,那西夏的国力本来就不弱,虽然说跟我大宋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可是在我大宋的北疆,还有辽国再虎视眈眈。如此情况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的对西夏进行灭国之战,辽国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辽国一动,我们又该如何呢?高大人,您……或者说皇上,可曾考虑清楚这些事情了?”
折可适没有废话,直接点明了现在大宋要面对的问题,西夏本来不算什么,可是有辽国在一边,辽国可是个大问题啊!这些事情朝廷不应该不知道的啊!
“这个自然是考虑清楚了的,不瞒诸位大人,就算是辽国的反应,也是在皇上的谋划之内的。若不是有办法牵制辽国,皇上又怎么会差遣本官来这里对西夏进行一场灭国之战呢?更进一步的,说不得就算是那辽国……这一次也要一并拿下了!”
一切的谋划其实都是曾布在进行的,为的就是让自己青史留名,不过在这种场合,高俅却是不好将曾布推出来,只能说是当今皇上在策划这件事情,‘拉大旗、作虎皮’,这样的事情算好说不好听,可是该做的时候也是要做的。
按着高俅的猜测,在说完这些之后,现场应该说是能‘掀起一个小高潮’,反正以折可适等人的思维来分析的话,在得知要进行两场‘灭国之战’以后,肯定是要大吃一惊的。
正如高俅预料到的一般,在高俅说完话之后,折可适直接就惊得站了起来,“什么?连辽国都要一并拿下?这怎么可能啊?一个西夏我大宋还能对付,可是辽国本身就跟我大宋相差无几,甚至还有过之,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会成功呢?不可能的啊!”
“哎~,做人要有梦想啊!如果没有梦想的话,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呢?而且就算是咸鱼,也会有梦想着翻身的那一刻吧?虽然说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高俅没有理会折可适,挥了挥手,一锅滚烫的‘鸡汤’顺势就灌进了折可适等人的喉咙之中,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说道:“辽国跟我大宋敌对百年,早就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西夏就更不用说了,屡次冒犯我大宋天威,现在有机会将二者同时除掉,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这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若是抓不住,我们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