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草原人狼子野心。”

“不能让他们进城,烧死了事。”

“天花!天花那不是会死很多人吗?他们竟带了天花来。”

衙役们乱了阵脚。

山羊胡大夫腿还软得厉害,企图向县令求情,希望县令放他回城。

严县令在大夫喊出天花两个字时,已经面如土色,脑子一阵嗡嗡回响,几乎站立不住。

苏溱说的竟然是真的!

真有天花传到仙岩来了。

天花,是让人避如洪水的猛兽。

尽管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确认是天花后,苏溱还是觉得心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

天花对仙岩意味着,是一场生死浩劫。

如果只是流民的话,当官的还可以装骆驼,将头埋进沙子里不闻不问,只要不去看就能当作流民的困境不存在。

但天花,却是实打实能影响到身边人甚至自己安危的。

这个时代的人对天花的恐惧深入骨髓,不论是前人留下的籍,还是百信口口相传,天花往往都是整村整村的死人,它不会因为你是氏族就放你一条生路,在天花面前人人平等。

他们甚至连天花是怎么传播的都不清楚,谈何应对了。

后来有大夫认为人生上或许有样气,可有通过接触传播,天花或许是这样得的,才有了将常人和病人分开生活的法子阻止天花从传播。

“大人,谁也不知道天花是从谁身上传来的,是否已经悄无声息蔓延开来,唯今之计是先向府衙送信,让高大人加派人手和大夫过来。”

苏溱适时出声。

严县令这才大梦初醒,忙吩咐李生马不停蹄将信报给知府大人。

苏溱再接再厉,现代医学已经攻克天花,作为人类首个传染病毒,苏溱对它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生活中从未见过感染天花的人,熟悉则是初一历史上就介绍过第一例牛痘接种的案例。

“大人,天花虽猛如恶鬼,却并非没有治疗之法,还请大人先派人手通知本县大夫一共协同合作,再通知各地里正,村长,强壮力维持秩序,找一块空地搭建草屋,将已确认感染天花的病人安置,确保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分开。”

隔离是首要的,而后是给感染者补充充足的营养,尤其是蛋白质,电解质水。

“还有我需要全县的牛,盐水,鸡鸭蛋奶。天花虽可怕,却也并非绝症,我有法子将阻止天花蔓延。”

苏溱说这话时铿锵有力,无端得让人信服。

但衙役们脸色却是一变,听苏溱的意思,竟是要他们当冲锋的羊。

这可是会死人的瘟疫!

岂是这个只会说三道四的小妇人能指手画脚的!

山羊胡大夫从最初的惊骇情绪中缓过来,听到苏溱所说,一知半解,不过此时他来不急质疑俗苏溱,“瘟疫如虎,老朽愿以命相搏,当务之急,是先将病人与常人隔开,老朽族中还有几位会艺术的堂兄,想来邻县的几位好友也愿意来相助,请大人速速休。”

苏溱眼眶一热,原以为这位大夫震惊过后会是奔溃,露出难堪的一幕,没想到他竟然迅速调整了状态,“老先生。”

但山羊胡大夫面上还是愁苦的厉害。

有了大夫的背,县令当场便准了搭建稻草一事。

县令威严犹在,只要不让衙役亲自去接触病人,衙役都争抢着去搭建茅草,生怕手脚慢了,要去看管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