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夏春在官场中的挣扎与觉醒

经济工作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西咸市粮食局迎来了西淳副县长白洪涛。临时工作期满后，他即将回到原单位。

县里瞬间又热闹非凡起来了。县内那足足 0 多个部门，竟纷纷要求为白县长送行。王记仔细计算了一番，这 0 多个部门若都要送行，即便一天喝上三次酒，那也得耗费个七八天的时间。最后，绞尽脑汁的王记总算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便是县委、县政府的成员和刘记一同喝酒，以此当作送行，而其他部门则可以送一些纪念品。

这种办法一经提出，部门的负责人便立刻忙碌起来。有的人认为送个金牌匾风光体面，于是便开始搜肠刮肚地琢磨着牌匾上的字。诸如“魂系民生”、“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等诸多美妙的词汇，都竭尽全力地写在上面；有的人则觉得送牌匾远不如送货来得实在实惠，便开始着手准备一些烟酒之类的物品；还有的人选择送物画，以至于连送白县长的仪征车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了空隙。

白县长目睹大家如此的热情，实在是推脱不得，不得不予以回报。他热情地邀请大家坐车去县粮食局所属的粮食贸易大厦喝上一杯。他言辞恳切地说道，自己本不应该如此失礼，但大家的盛情实在难却，所以必须要去。各部门的负责人面对白县长的邀请，也是盛情难却，不得不与县委、县政府的主要成员一起，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咸市区进发。

在这看似热闹非凡的场景背后，究竟是真挚的情谊，还是官场的陋习？或许，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这种大规模的送行活动，是真心的送别，还是形式上的应付？在这纷繁复杂的表象之下，又隐藏着怎样的真实动机和利益考量？是为了表达对白县长工作的认可与感激，还是为了在领导面前博得一份关注和好感？这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人们的心头，让人难以捉摸。

在前往西咸的路途之中，乔副记与杜夏春一同坐在了同一辆车内。车内，乔副记留意到杜夏春神色不佳，于是满含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小杜，这段时间在政府工作的生活，你适应得如何了？”

杜夏春略显沮丧地说道：“为何我愈发觉得难以适应呢？”

乔副记宽慰道：“人乃是环境的产物，慢慢的，也就会习惯啦。”

杜夏春无奈地回应：“我感觉这实在困难。当初我教的时候，满心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跳出学校，到办公室工作。真的上来之后，起初，还觉得挺美。不管事儿不多，有些人对自己也甚是尊重，着实陶醉了好一阵子；可如今却觉得甚是无趣。我觉得办公室里的一些事务极为空虚，仿佛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繁华，内在却空洞无物。每天处理的那些件和事务，看似重要，实则缺乏实质的意义和价值。这种空虚感让我感到迷茫和困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求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工作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成长和收获。”

乔副记略带调侃地说道：“虚假、真实、真假，咱们中国的祖先呀，早就为年轻一代的行为寻得了一个极佳的托词。”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深沉。

杜夏春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接着说道：“就像这次会议的材料。以往，所写的材料不多，说些套话、假话，倒也无关紧要。这一回，听了您的话，下去瞧了瞧。真有了切身的感受。所以我认为这次演讲的材料实在是无良，我也深感自责。”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

乔副记说道：“你自责个啥？倘若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工作，就必须得这般写。你得好好学着点儿。”乔副记的语气显得有些严肃，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无奈。

乔副记的这番话，似乎触碰到了杜夏春的内心深处。当时，支撑他撰写虚假材料的动机，真的如乔副记所说，是因为他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工作吗？杜夏春突然不敢再深入去想了。毕竟，名声和地位皆极具吸引力。这些东西摆在眼前，若想获取，就必须背叛自我，有时甚至要让自身发生变形。

意识到这一点，杜夏春满心忧愁。他最大的悲哀源自于对这个职位的痴迷。实际上，杜夏春对于这个职位所面临的虚假、教条以及官僚作风，打心底里感到由衷的厌倦，然而他仍旧不愿放弃，甚至竭力去讨好王记，以巩固自身的地位。杜夏春猛地发觉，在实际利益面前，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杜夏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车窗外的风景如飞一般快速掠过，却无法引起他的丝毫注意。他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和拷问自己，难道真的要为了保住这个职位而继续违背自己的初心吗？那纠结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在他的心中缠绕不休。

车子继续前行，车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乔副记似乎也察觉到了杜夏春的纠结，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许久，杜夏春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地说道：“乔副记，我知道在这个体制内，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我想要做出一些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的决心，却又夹杂着些许的迷茫。

乔副记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道：“小杜啊，你的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往往很残酷。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勇气。”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杜夏春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迷失得越来越远，到最后都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车子驶进了一个弯道，车身微微倾斜，像是在这曲折的道路上艰难地扭动着身躯。杜夏春的思绪也跟着晃动起来，如同风中飘摆的柳絮，飘忽不定。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摆脱这种困境，找回那个曾经充满理想和热情，对未来满怀憧憬和期待的自己。

当车子终于抵达西咸时，杜夏春缓缓下了车，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那高楼大厦与陈旧街巷交织的画面，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迷茫和困惑都用力吐出去，让清新的空气充满自己的心肺。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就像那绵延无尽的山川，等待着他去攀登和跨越。但他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然而，回到工作岗位后的杜夏春，很快就发现想要改变现状并非易事。周围的同事们依然按照旧有的模式工作，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机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那些虚假和官僚的作风依然根深蒂固，像是难以撼动的巨石，阻挡着改革的步伐。每当他试图提出一些新的想法和建议时，总会遭到各种质疑和阻碍，那怀疑的目光和否定的话语，如同一阵阵寒风，刺痛着他的心灵。

但杜夏春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如同沙漠中的仙人掌，在恶劣的环境中顽强生长。他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学习，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和见识。无论是在夜深人静的房里埋头苦读，还是在网络的知识海洋中孜孜不倦地探索，他都不曾有丝毫懈怠。他开始主动与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事交流，试图形成一股小小的改革力量。他们在会议室里激烈讨论，在茶水间里低声交谈，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虽然过程充满了艰辛，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前行，但他始终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改变的那一天，就像黎明总会冲破黑暗，阳光总会穿透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