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杜夏春与李文娟的情感纠葛之夜

晚饭后，李娟 提议两个人一起散步。杜夏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公平地说，杜夏春仍然喜欢李娟 。李娟正值青春年华，容貌出众，娇艳动人，那如花般的美貌令人心醉。那个男人，又有几个能不为她所吸引呢？王记就是一个极为明显的例子。正是因为王记的存在，杜夏春觉得与李娟相处起来存在着一些难以逾越的障碍。

但有的时候，杜夏春又隐隐觉得王记似乎希望他能和李娟多多相处。看来王记的内心也是充满矛盾的。杜夏春就这样与他们的事情纠缠在一起，给外界营造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也许这恰恰就是王记所期望达成的局面。

李娟是那般的可爱迷人，但杜夏春却不能放任自己去爱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无疑是王记。此外，尽管席小妮对他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但杜夏春还是将席小妮纳入了妻子的候选人之列。这倒并非是因为席小妮有多么的出类拔萃。关键在于，杜夏春渴望结婚，渴望拥有一个安稳的家庭。席小妮大学毕业，是一名中学老师，相貌也颇为不错。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衡量，她作为媳妇都能说得过去。

然而，李娟喜欢他，这一点能够从她那明亮的眼眸中清晰地反映出来。她和王记一同外出过好几次，可对杜夏春的爱意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露，这让杜夏春感到无比的尴尬。他内心无比担忧王记会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有时他总是想方设法地躲避李娟 。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往往就是如此：你进一步，我便退一步；你退一步，我则进一步。他越是逃避，李娟 就越是步步紧逼，毫不退缩。

和一个年轻漂亮、身姿婀娜的女孩一起漫步在乡间那条安静宜人、风景如画的小路上，对于任何男人而言，无疑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然而，当他们并肩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时，李娟情不自禁地把头轻轻靠在杜春温暖的怀里。杜夏春身子微微一闪，敏捷地躲开了。李娟先是愣了一会儿，紧接着便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泪水流淌了好一会儿后，李娟带着满心的愤怒说道：“杜秘，你看不起我。”

杜夏春神情严肃，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孩。”

李娟又满怀悲伤地说道：“那就是你不喜欢我。”

杜夏春沉默了许久，一脸凝重地说道：“小李，要说我真的不喜欢你，那纯粹是谎言。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年轻、美丽、温柔、可爱的女孩呢？然而，‘喜欢’这两个字所承载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我无力承受。”

李娟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知道你说负担不起，可请相信我是纯粹而真挚的。即便我有时迎合一些情况，我也绝不会做出越轨之事。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为我承担什么。再者，喜欢就是喜欢，这两种感觉最初本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为何要添加如此多沉重且不相干的因素呢？”

杜夏春的内心犹如一泓被微风吹皱的湖水，他心里无比清楚，李娟正在竭尽全力地为她与王记之间的关系进行辩解。他暗暗思忖，觉得有些话倘若说得过于直白和尖锐，或许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还是点到为止方为上策。于是，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缓缓说道：“从理论的层面来讲，你所阐述的内容确实颇具道理。然而，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绝非是简单而孤立的存在，而是由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相互交织而成的总和。正因为如此，我们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言行，都不可能如同孤立的星辰般不产生任何影响，都不可能不波及到周围的他人。也恰恰是由于这样的缘故，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才会时刻有所顾忌，才会在行动之前深思熟虑，才会在言语出口之前反复斟酌。”

杜夏春其实也渴望能够委婉且巧妙地劝说李娟 ，在她与王记的这段关系当中，身为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应当将自尊自爱视为生命中最为珍贵的瑰宝。他深知，这样的劝说需要恰到好处的方式和时机，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

李娟听了，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你喜欢我吗？”

杜夏春犹豫再三说道：“喜欢。我之前就说过。倘若说不喜欢，那便是违背了人性。”

李娟又问道：“我长得漂亮不漂亮？”

“漂亮。”杜夏春回答。

李娟接着说道：“那么，你想从心底吻我吗？”

杜夏春望着李娟 那鲜润饱满、娇艳欲滴的嘴唇，沉默了十几分钟后，缓缓说道：“想想。说不想的话太过矫情，也不符合事实。”

李娟 笑着问道：“你喜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想吻她，却压抑自己，这算得上是一种美德吗？值得你如此压抑自己的内心吗？”

杜夏春对李娟 的这番话深感惊讶，这观点竟有点类似于美国著名哲学家安??兰德的理念。她主张自私乃是一种美德，在爱情之中，唯有自私才称得上是道德的。你之所以钟情于一个人，正是由于他具备某种特质，能让你获取自私的幸福，此乃你能够给予爱人的最为崇高的赞美与回报。所谓的“无私的爱”，意味着你无法从你的爱人那里获取属于你自身的幸福或者愉悦。你所体悟到的仅仅是怜悯以及自我牺牲，这对于相爱的人来讲，是一种羞辱，也是不道德的行为。

当然，李娟未曾阅读过兰德的籍。她的个人感受仅仅源自于对生活最为原始质朴的理解。

杜夏春并未直接回应她，而是援引了古人的两句话来作答：“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行，论天下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心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莫要说我身上存有凡胎俗骨，即便孔老夫子在世，遭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也未必会萌生出什么别样的情愫。人之所以为人，正在于他能够掌控自身的本能与欲望。倘若全然凭借自己内心的欲望来行事，那与当街随意交往的畜生又有何分别？”

杜夏春的话语让李娟彻底陷入了失望之中，她万万没有想到，仪表堂堂、现代意识格外强烈的杜夏春，竟会如此的守旧落伍。最初，她本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与杜夏春有所“行动”。除了真心喜欢他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让自己能够尽快地成熟起来，寻觅到其他的依靠。如此一来，即便严秘依旧对她心怀觊觎，也会有所顾忌。她已然感觉到自己和严秘的关系已然滑向了危险的边缘，杜夏春无疑能够拯救她于水火。

李娟原本满心期待能够度过一个美丽且浪漫的夜晚。怎料，杜夏春竟如此坚如磐石。她对杜夏春既感到失望，又心生钦佩。令人失望的是，自己心仪许久的男人，却如此的不谙世事，难以如愿。令人钦佩的是，杜夏春这般的专注与坚定。然而，终究，她的内心还是弥漫着悲伤的情绪。两个人忧心忡忡地沿着小路走了好一阵子，而后便回到了房间。

有了这次散步，他们在夜晚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歇息。然而，当李娟 躺下时，她刻意没有将房门关上。她的内心仍旧暗暗期盼着杜夏春能够改变主意，在半夜轻轻推开那扇门，然后深情地好好爱她。然而，杜夏春再一次让她深深地失望了。事实上，她并不知晓杜夏春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晚都未曾合上过双眼。

杜夏春的房间就紧邻着李娟的。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轻轻地推开那扇相隔的门，就会拥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美丽夜晚。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样的夜晚实属可遇而不可求。倘若让它就此擦肩而过，或许这辈子都难以再拥有。李娟 当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啊。她那细腻的皮肤犹如光滑的缎子，那充满激情的眼睛好似烧的火焰，那娇艳的红唇恰似熟透的樱桃果实，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迷人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将这样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但……他真的是不能。他无法跨越自己内心的那道防线。这对他来说也许是可悲的，但他确实无可奈何。就如同鸡明明生有翅膀，却永远无法在辽阔的高空自由飞翔一样，他始终摆脱不了背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沉重负担。他更不想让这一夜的陶醉，破坏了自己一心想要踏入的世俗婚姻，以及那刚刚在他脚下绽放出希望之光的仕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