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香然的召唤真的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杜夏春蓦然惊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竟是如此的沉闷与乏味,犹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机,即便偶有风吹来,也仅仅泛起些许微不足道的波痕。想到此处,他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驱使他毅然决然地奔赴海南去寻找孟香然。

杜夏春一下飞机,那扑面而来的强烈南方气息瞬间将他包裹。走出机场大厅,他一眼便看到孟香然已然站在出租车前,正欢快地向他挥手。上了出租车,车子在海口那宽阔且整洁无比的大道上平稳行驶。

杜夏春放眼望去,满街皆是娇艳的红花与葱郁的绿树,还有身着夏装、身姿绰约的帅男靓女。此情此景,让他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内心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孟香然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杜夏春的情绪波动,温柔地抚慰着他说:“怎么样!这趟旅行值得吧!”

杜夏春凝视着孟香然那张被海南阳光映照得愈发红润的脸庞,满心欢喜地说道:“只要这次旅行对你而言是值得的。”

来到孟香然居住的酒店房间,行李尚未收拾妥当,孟香然便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扑了过来。杜夏春的情绪瞬间被点,急切地寻找着孟香然的嘴唇,拼命吸吮起来。片刻之后,他一把将孟香然摔在床上。

杜夏春赋予了孟香然一种源自原始的力量,孟香然欣然接受了这种近乎来自大自然的神奇魔力,很快便将自己幻化成了浮动的雾霭、一片飘逸的飞云。杜夏春起初还能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真实的孟香然,然而紧接着,他便失去了这种清晰的感知。他被层层迷雾所笼罩,全然分不清方向,找不到前行的道路,只能依照孟香然的指引奋力向前,最终伴随着孟香然的尖叫,杜夏春挣脱而出,回归到现实之中。

两个人许久都未动弹,沉浸在方才那兴奋的余波之中。良久,孟香然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

杜夏春平静地回答:“知道!”

孟香然一脸疑惑:“我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杜夏春淡淡地说:“感觉。”

孟香然追问道:“为什么?”

杜夏春直言不讳:“你比过去更加开放了。”

孟香然感慨道:“虽然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类型的人,但你却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我需要结婚。于我而言,结婚并非套上了一道枷锁,而是增添了一种全新的空间。他也是这么看待的吗?”杜夏春问道。

“我们对待婚姻的态度如出一辙,而且我们都需要结婚。他身处仕途,结婚能给予外界一种安全感。而我,是为了向他人展现一种生活的表象,进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不需要那些矫揉造作的内容。”

杜夏春第一次听闻如此标新立异的奇谈怪论,但这样的说法放在孟香然身上却又是那般恰到好处,觉得甚是合理。当然,对于杜夏春自己的生活而言,确实并不适用。杜夏春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娓娓道来,然后说道,看来真的应该离开西淳了。” 杜夏春满脸迷茫:“可是,我能上哪里去呢?”孟香然坚定地说:“你一直渴望在路途上不断前行。”

杜夏春深思熟虑了一番,而后毫不犹豫地说道:“没错,我要坚定地走下去。别怪我目光狭隘,只因我所感受到的全部价值皆体现在这漫漫路途之中。我渴望实现自身的价值,也唯有踏上这条道路,我立志要成为一名作家。然而,这些职业在当下的社会认可度着实太低,在这个社会环境里,似乎唯有当官才能获取极高的社会价值。” 孟香然听完杜夏春的这番话语,半晌都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师弟,这半年多来的种种历练,让你改变了许多,甚至变得有些令人心生畏惧了,不过我依然会全力帮助你的。

客栈就矗立在海畔,用过晚餐之后,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径缓缓下到了海边的沙滩之上。孟香然一见到海水,便迫不及待地脱下鞋子,提起裙子,欢快地在海水里嬉戏起来,兴奋地叫嚷着:“大海真是妙不可言,我爱这浩渺的大海。” 杜夏春感慨道:“可惜省城并非沿海城市。”孟香然回应道:“或许,倘若我生长在海边,便不会如此钟情于大海了,人往往总是对自身难以获取的事物心怀偏爱。”

杜夏春察觉到孟香然的话语似乎别有深意,便说道:“得到的未必就不是自身所需的,这种观点并非全然正确,有诸多事物是渴望得到,得到之后还想再度拥有。” 孟香然说道:“那便是贪婪了,贪婪并非单纯的喜爱,而是一种机械的欲望,而欲望恰似一个无底的深渊。”说着便神情认真地注视着杜夏春。

两人在海边漫步了一会儿,便感到有些疲倦,寻了一块礁石并肩坐下。此时,远处那乌蒙蒙的海面上,有几艘渔船闪烁着航灯缓缓驶过。两人凝望着夜幕下那海天一色的辽阔景象,聆听着涨潮时海水的澎湃声响。一时间,皆陷入了无言的沉思之中。良久,孟香然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大海,是咱们上大二的时候。那天,我几乎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正如孟香然所言:“每次来到海边我都会想,这大海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雨,承受了多少的事物,潮起潮落,海水不断地输入又输出,可是无论何时见到它,却总是这般朝气蓬勃、精力无限,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形象。我就觉得咱们的生活也应当每天都是全新的。”说完又用那种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

这时候,在那被如轻纱般银色月光轻柔笼罩着的通往海滩的台阶上,一个身材健壮的小伙子背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正迈着略显蹒跚且沉重的步伐艰难地攀登着。孟香然见此情景,以为姑娘生了病,赶忙快步上前,在后面用尽全力托着姑娘,仿佛在给予他们一股强大的支撑力量。

等到他们终于爬上台阶,姑娘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从小伙子的背上轻盈地滑落下来,旋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孟香然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没病呀?”姑娘微笑着回应,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我没事。”孟香然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那神情仿佛被乌云遮住的晴空。

姑娘敏锐地察觉到了孟香然表情的细微变化,急忙解释道:“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爱人说要送我礼物,可我们都是在外辛苦打工的,哪有那么多钱去买什么贵重的礼物呀。我就觉得,我爬上这段台阶的过程,就是他送给我最美好、最独特的礼物,等将来他变成了老骨头,背不动我了,这也会是我心中最珍贵、最温暖的回忆。”说完,姑娘转身又对着小伙子说道:“刚才,有这位大姐帮忙,不算,重新来。”小伙子只是憨厚地笑着,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与顺从,然后跟着姑娘又走下了台阶。

孟香然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深情与感慨。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看到了无数真挚情感的瞬间。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头对杜夏春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情!不含一丝金钱、权欲和地位的掺杂,纯粹得如同清晨的露珠,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啊!这种纯粹而真挚的情感,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显得如此珍贵和难得。它就像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我们内心深处对于真爱的渴望和向往。”

天彻底黑透啦,那浓稠如墨的夜幕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唯有银色的月光开始崭露头角,宛如一把利剑划破了黑暗的苍穹。孟香然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去海边!”那语气坚定而急切,仿佛这想法已在她心中酝酿许久。杜夏春惊讶地问:“现在就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孟香然毫不犹豫地回答:“对!”那斩钉截铁的态度,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

杜夏春建议:“要不明天再去?”他试图让孟香然改变主意,毕竟此时已是深夜。孟香然坚定地说:“我一秒都等不了了!”话一说完,她就迅速脱下裙装,动作干脆利落,身上只穿着白色三点式泳衣。再加上孟香然那雪白的肌肤,在明亮的月色下,在银色的沙滩上,在宁静的波光粼粼的海边,宛如一个灵动的白色小精灵。那画面简直美翻了,美得如梦如幻,让人很容易就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仿佛置身于一幅绝美的画卷之中。

杜夏春都看傻眼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孟香然的身上,心里涌起一股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艳、爱慕与兴奋的复杂情绪,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你真是太美了,太美了,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孟香然突然有点害羞地问:“真的假的?”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杜夏春连忙回答:“当然是真的!”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孟香然调皮地白了杜夏春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憋了回去,然后一个闪身跳进了大海里。杜夏春见状,急忙伸手去拉,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结果只抓住了空气。平静的海面瞬间被打破,溅起朵朵晶莹的水花。两人在海水里欢快地嬉戏着,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他们的身姿在月光下如同灵动的鱼儿,玩得不亦乐乎。杜夏春看得眼花缭乱,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那甜蜜的感觉在心中不断蔓延。

正玩得高兴呢,两人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消失了。孟香然吓得大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过了一会儿,杜夏春却从水底冒了出来,又把她吓了一大跳。孟香然紧紧抱住杜夏春,嗔怪道:“你坏死了!”那娇嗔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杜夏春手里拿着一个贝壳,笑着说:“送给你啦!”孟香然接过贝壳,随手就扔进了海里,然后娇声说道:“我才不要这个呢,我只要你…!”

此时,月光愈发皎洁,洒在海面上,泛起层层银辉。杜夏春轻轻地抚摸着孟香然的头发,温柔地说道:“香然,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你俘虏了。”孟香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夏春,我又何尝不是呢?”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们相拥在一起,随着海浪轻轻起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孟香然轻轻地推开杜夏春,说道:“我们游回岸边吧,有点冷了。”杜夏春点点头,拉着孟香然的手,一起向岸边游去。上岸后,他们躺在沙滩上,仰望着星空,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与美好。海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孟香然靠在杜夏春的肩膀上,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杜夏春看着她安静的睡脸,心中充满了怜爱,轻轻地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自己也在她身边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