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淳县饸饹面设备现场会筹备的波折与抉择

杜夏春一边让秦顺利抓紧安排人对办公室和车间进行改造装修，一边与秦顺利仔细商量，要抓紧利用车间。

秦顺利的态度向来极为简单且清晰明了，更不必说他的饸饹面加工销售厂在不到 20 天的时间里就难以维持正常运转两个月了。就在昨天，他的二哥秦顺意率领着他的团队奔赴江苏，而后又前往四川和安徽去供应饸饹面设备。仔细盘算一下，这一圈行程怎么着也得耗费半个月的时间。接下来，还得确定供应商，进行价格谈判，解决技术问题以及开展一系列的外科培训事宜。

据秦顺利介绍，杜夏春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在长达半年五个月的时间里，没有饸饹面设备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如今，杜夏春显得有些发懵。他进入饸饹面设备领域的初衷是为了日后的生产能够顺利进行，可又不能催促秦顺利盲目进入。那些所谓的破铜烂铁不过是为了应付场面，所以必须得谨慎行事。然而，现场会的筹备工作已经迫在眉睫，西淳县的企业改革被传得沸沸扬扬，总不能让众多领导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场面。

秦顺利见杜夏春真的是忧心忡忡，便说道：“实际上，从外观上来看，饸饹面设备所在的大车间倒是相差无几。只不过，在里面进行配料的技术方面，还需要加以培训。”

当杜夏春听到这番话时，眼前顿时一亮，他觉得秦顺利这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于是赶忙问道：“你是说用你的饸饹面设备能够暂时进行替换吗？”

秦顺利回应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最终的大主意还是得由您来拿，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帮衬一二。”

杜夏春看到秦顺利在这件事上的表述有些模棱两可，心里清楚这样的操作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于是再次追问道：“能够保证万无一失吗？”

秦顺利笑着回答：“这样的事情，谁又能够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呢？这也不过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的险招罢了。”

杜夏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略显幼稚，接着说道：“我是说能不能顺利蒙混过这一关？”

秦顺利说道：“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敢打包票。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中，总归是需要冒险一试的。”

杜夏春又反复思考了一番，觉得当下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了。时间紧迫，场面宏大，如果没有一件像样的事情撑着，在西淳县举行现场会议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之前所有的前期工作也都将付诸东流。而且，在现场会议上弄虚作假虽说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杜夏春又经过一番综合考量，认为像自己这样的副记，着实没有必要独自去冒这个风险并承担责任。倘若这件事情被揭露，他根本无力承担如此重大的后果。这本身就是一种集体行为，绝不能转化为他个人的行为。但现在，现场会也无法取消。整个西淳县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坚信张记在这一点上比自己看得更为透彻。毕竟自己只是副职，正职的权力最大。好在身为副职，也有一定的好处，那便是能够在一些危险事件中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杜夏春终于深切地意识到，做副职也是有其独特优势的。

张记静静地听完杜夏春的汇报，眉头紧皱，说道：“秦顺利就不能先进一点设备？头上有毛总不是秃头，让领导看到这样的情形能行吗？”

杜夏春说道：“秦顺利所进入的所有设备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厂家的，不然的话，就无法实现配套。厂家不仅负责部署和安装工作，还负责提供技术指导。根本不可能每隔一段时间就随意进入设备。况且，现今让他确定制造商并且已经进入部分设备，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了。”

张记目光紧盯着杜夏春说道：“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吗？”

杜夏春犹豫了片刻，说道：“倒是有一种办法，只是不敢轻易使用。”

张记一听来了精神，说道：“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办法是不敢用的？”

杜夏春道出了那个办法。张记听完后许久都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向杜夏春问道：“你能确定这个办法可行吗？”

杜夏春看到这般询问，心里明白张记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内心对张记这种明哲保身的做法不禁产生了些许厌恶。心想，你身为县委记，这个责任本就只有你才能承担。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互相推诿，杜夏春决定不接这个球，说道：“我也不清楚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倘若无法解决，没有这个办法，我们不得不向市委、市政府请示取消现场会议，总不能让领导看到空空如也、毫无设备的工厂吧？”

张记心里清楚，杜夏春的申请几乎不可能取消现场会议，更何况这是市里定下来的事情，即便能够改变，身为县委记，他也不能丢这个人。如此大的一个县，连个现场会议都组织不好，岂不是说明他太过无能了。杜夏春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逼迫他表明态度。但在这件事上，张记依旧没有能够给出一个明确清晰的态度。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是不是设好了套让我往里钻？我要是决定了这件事，然后你写人民来信告发我，我岂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但如今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现场会还是不得不办，不办也不行。毕竟自己是县委记，如果办不好，最终挨板子的还是自己。张记思索了良久才说道：“我安排这份工作的时候跟你说了两遍。全力以赴，只要不违反相关政策，就大胆去做！目的就是要把这个现场会办好，别出什么差错。至于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有一点非常明确，就是在这件事上，我会全力支持你。”

杜夏春一听这话，便不再言语，但他还是紧紧抓住了张记的最后一句话：“有了您的支持，那我就放手去干，现在我就去安排秦顺利做好准备。”杜夏春深知让张记做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他也没心思再和张记过多周旋。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向您汇报过了。要是有人问起，您总不能说不知道，这对杜夏春来说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