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戏

暮色降临，红日西坠。大地逐渐步入黑暗。还是没有月光，夜色深沉。

姬战登临不远处的巨石上，眺望四野，林子密集，一眼望不到头。

姬战在思索，自从进入这草莽林以来，遇到很多强敌，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最多打成平手，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览众山小的霸气。只有达到最强才有可能登临绝巅，拯救爱人和朋友，拯救这片充斥着邪恶和黑暗的曾经山河。

目前自己所修炼的古老蜀山功法，不能太招摇的去使用，这样会给自己的成长带来很大麻烦。必须融天下武学，汇百家所长，创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追踪溯源，人族功法最初仅仅源于《山河》一，后辈杰出者根据自己的理解，独树一帜，以一计功法开山立派，名留千古。

但是这些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每个宗派的修为所涉猎的领域都各不相同。就拿荒古末的各神山来说；蜀山凝气占卜；天山主修阵法剑术；喜马拉雅练体；昆仑凝神；不周山炼器；祁连精于经脉；泰山修心；终南重力量。。。

当时的八大神山可以说是每个领域的巅峰。且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今八百年后的今天，百花齐放，这些出类拔萃者仍然在进步，领域更为宽广，若是能把这八个领域乃至更多领域都修至极致，然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或许能看到更强的东西，探索到极尽升华的秘密。到那时便是古今最强，成仙有望。

而以如今的天下大势来说，这条路很难，但自己不会放弃。

姬战在回忆，他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昨晚跟刺客殿堂那人对决时的情节。刺客殿堂是一个隐于黑暗的组织。从名字就听得出来，隐于无形，善于刺杀，精于暗器，擅于度。这些正是自己以前忽略的，觉得不重要的东西，如今被自己忽视的东西所打败，他不惊反喜。

他在描刻那人的功法和战斗方式。他想掘取其中的奥秘，领略度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但是一遍遍的描摹。始终不得其精华，虽然形似，但是无神。

毕竟只是模仿，没法悟的很深。每种功法都有自己的内蕴点，这个内蕴点就像一个支点，抓不到这个支点，就无法领会它的内涵，更无法撑起它的力量。

无数次尝试，终看不到这个内蕴点在哪里。姬战停了下来。

寻找神器的大部分人马最多还有一天就赶到这里了，姬战低声叹息。

忽然，姬战眼神凌厉，望向远处的密林，眼中似乎有一团跳跃的火焰在熊熊烧。略做思忖之后，他动了。

极冲回休憩地。眼神犀利中带着决然。他向小白讨教了一番，叮嘱小白看好林轻舞，不要担心自己，然后离去了。

御风而行，快如闪电。眨眼跃千里，飘飘然站在一棵灌木枝头，然后纹丝不动。枝头在上清风略过，吹得叶子莎莎抖，枝摆摇动。他调整气息，屏息凝神。

任凭耳畔呼呼风声，他自聚精会神，此刻林中的任何声响和亮光。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和耳朵。林间偶有惊鸟飞起，却丝毫打扰不到他。

依旧如前夜，黑暗里的丛林，宛如狩猎场，强者生，弱者死；群狼可活，孤狼必死。而关于这些，都被他所查。

到了后半夜，林中忽然多出了很多声惨叫，且声音一直在持续，哀嚎声持续传入姬战的耳朵。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眼神却更显犀利，看着那个方位。待哀嚎声稍微减弱，他动了，如临空的神鹰，直击眼中的猎物。

是的，姬战在等人，他在等那个似层相识的声音。那声音是他昨晚听过的，而且很熟悉。他昨晚第一波听到的惨叫声和这声音如出一辙。他很相信自己的耳朵，蜀山讲究聚气凝神，姬战很喜欢那种状态，只要心神合一，即使林间小鸟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感觉的出来。在那种状态，潜能被开，听觉的灵敏度得到无限延展和扩张。便是一阵风刮过，他也能听得出上一个人在那凤刮过时说出的话语。

姬战御风而行，电光火石间，飞向那哀嚎声的源头。且不曾使用隐遁之术。只是在半空中，他手指灵动，在自己脸上轻划间，改变了容貌。仔细一看，竟是昨晚那刺客殿堂之人的样貌。轻轻抖落身上衣袖。一身此刻殿堂的袍衣凭空落在身上。

快赶到场中，受伤者很多，约有六十多人，有男有女，均是重伤。粗略看了眼伤口，已经无法治愈了，看着这些人的惨状，姬战还是忍不住心痛和愤怒，但是他在强忍。他提起地上残破的断刀，舞动间，方才还在嚎叫的十多人，瞬间化作死尸。接着他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大声呼喊：“吵死了，你们该死。”声音纤细阴柔。然后抡起断刀，刀锋闪着寒光，断刀所过，唯留死尸。他装作自顾自的说话道：“让你们不争气害我输，都去死吧。”

一刀刀的挥过，那些先前还在哀嚎的人，都殒命当场。在那的断刀块要砍刀一个面容俊俏的青年男子脖颈时，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谢谢”。那声音犹若蚊鸣，但还是被姬战捕捉到了。

姬战内心波动，受尽痛苦之人希冀来个痛快，死于他们来说是解脱，他们恐惧着生不如死。而活着的人，却要怎么活，或许于活着本身，就是一场并不如死的历练吧。

那些家庭的破碎，亲人的离析，未尝不是折磨，究竟自己是作对做错呢，他思绪远飘。但手上不停。

待所有惨叫声都消失了，他还不停手，用类似刺客殿堂的身法在尸体间来回窜动，状态依旧愤怒。他在等，等那个留守于此的此刻殿堂的人献身。这血腥味，这熟悉的刀口，无疑肯定了姬战的猜测。

刺客殿堂人将杀人看做一场游戏，而有游戏就有输赢，游戏没有了赌注和胜负，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他相信那人在隐着，他也相信，昨晚萧夕处理了死者的尸体。目前他还是安全的，姬战很相信这一点。他需要做的只是等。这于他来说也是一场游戏，谁先开口，谁注定输了。游戏的胜者，往往是那些自信到最后一秒的人。

过了很久，林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声，唯留风声和虫鸣。

“师弟，游戏规则如此，输了就是输了。”落针可闻的林间突兀的传出一句声音，略带磁性。

姬战嘴角轻跳一抹邪邪的笑容。

能看懂游戏规则的人往往已经是胜者了，这一刻，姬战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