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康殿中,董媚娘闭目盘坐,看不出半分往日那般风情万种,倒像入定的佛陀,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既神秘又脱俗的气息。

“娘娘,国公派人传话,让您即刻离开这儿,赵正已派人在暗中调查您。”

婢女青荷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解脱:“娘娘一直祈望逃离这儿,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闻言,董媚娘细长的眉毛深深锁起,仿佛心事重重。

“娘娘!赵正这两日忙着审讯吴太吉,不如,今夜我们便……”

青荷话没说完,便被董媚娘睁开的冷眸,吓得赶忙闭嘴,垂下身去。

许久,董媚娘深呼一口气,缓缓站起,赤足走近窗边。

明月高悬,在没有繁星的夜空,孤零零地散出幽冷的光泽。

董媚娘凝望着它,久久开口,声音拒人千里之外:

“赵正是装病?”

“嗯……国公已然断言,应该许久前他便解了魂欲草毒。”青荷小心回答。

“所以说,他一直以来装做欲火烧身,轻薄于我,只是为了捉弄我吗?!”

董媚娘眼眸陡然间被仇火染红,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从她的内心扩散至全身,随之扩散出的,还有摄人心魂的杀气!

她额头青筋四起,纤弱的身

子随着她紧紧握起的拳头,不停颤抖,吓得几名婢女扑通跪地,呼吸都不敢用力。

过了许久,董媚娘压住了火气,面容恢复如常:

“你们都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青荷等几名婢女闻言顿时一怔。

“那娘娘您……”

青荷刚要问,被董媚娘冰冷的声音打住:

“本宫的事,不用你们管!那锦盒中还有不少细软,你们分一分!滚吧!”

说完,她再不理会几人,转身飘入内殿,那么的不近人情。

青荷却落下泪来。

她很清楚,董媚娘是担心东窗事发,牵连到她们!

“青荷,你说娘娘为什么不跟咱们一起走,要留下来呢?”其他几名婢女不解的询问青荷。

“或许是想复仇,又或许是想……”

青荷说着,突然面容变得阴鸷,训斥了几人一句:“娘娘的事,轮不到我们下人操心,你们若是再敢多言,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知……知道了!”几名婢女吓得赶忙捂住嘴,开始收拾起细软。

只有青荷望着内殿屏风上那道消瘦又伶俜的身影,心间淡淡地心疼……

京城,诏狱。

吴太吉已经被羁押了两日,这两日他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赵虎倒是美坏

了,他几乎把所有刑具都用在了吴太吉的身上,虽然浅尝辄止,但依然让吴太吉肿了两圈!

“吴太吉,说吧,你剩下的同党是谁?”

赵正啃着鹅腿,询问道,他这段时间在增肥,不然还是瘦如麻杆,打架都使不上力气。

经过燕王一事,他越发觉得练功的重要性。

吴太吉看着赵正啃着鹅腿上的脆皮,咽了咽口水,他这几日不得吃不得喝,肚子里一点存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