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即使抛开了许沁,生活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未来仍然一眼就望得到头。

没劲。

旁边久久没有声音,孟宴臣觉得奇怪。因为从前这种时候,凌云致基本都会冷哼一声,挖苦他是资本家的大少爷,无病呻吟。

怎么现在这样安静?

结果一回头,他就看见凌云致动也不动,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他被看得心里发毛。

那眼神锋锐如刀,像是要把他的魂给盯出来。

“孟宴臣,狗饿了都会叫。”

“你有愿望、你有需求、你感到压抑、你觉得累——可是你不说话,脸上也没表情,你想干什么?”

孟宴臣下意识咽了咽,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透露着深深的不解,甚至有些忿忿,“你把自己藏起来不向外表达,反而指望别人是天才般的猜谜大师,来理解你、体谅你、照顾你,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他没那么想——

刚要解释,凌云致却从沙发站起,“累就早点休息,不用在这里打卡,我没要求你下班一定要陪我。”

“我没那么想——”孟宴臣仰起脸来。

“我管你怎么想,”凌云致迅速打断,居高临下的目光堪称冷漠。

“孟宴臣,不想做的事可以拒绝。但如果你逆来顺受不拒绝,自怨自艾不改变,那你所经历的一切就是活该。无论是我还是别人,都没有义务当拯救你——为了救赎别人而赔上自己,那不是心软的神明,而是愚蠢的怨种。”

说完,她从沙发另一侧绕出去回了卧室,小狗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孟宴臣嘴唇抿动几下,最终把头垂了下去。

过道里,凌绝顶在次卧门外轻轻晃着尾巴,它站着等、坐着等、趴着等,等了很久都等不到门开,于是垂着尾巴哼哼唧唧地往客厅走。

客厅里,孟宴臣正在反思。

他一向喜欢反思自己,遇事会先向内寻找原因刚才。凌云致的态度并没有让他生气,他反而在想,自己究竟是哪些地方做得不好,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反应。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腿边蹭来蹭去。

在反应过来之前,孟宴臣就弯起了嘴角,他摸了摸狗头,将凌绝顶捞到膝盖上抱着,“妈妈睡觉了吗?”

凌绝顶嘤嘤两声,颤颤巍巍地转身,冲着茶几叫了起来,又回头扑他的手。

孟宴臣静静看它表演了一会儿,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橙子,“想要这个?”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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