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画面里一看到这个小区就什么知道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退租?”孟宴臣观察着屋子里的摆设,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差别。

遥想几个月前,两人在这里面对面坐着谈判,那时的他从容镇定,处之泰然,而今,却束着手脚,略显局促。

凌云致淡定地拢了拢头发,丝毫不避讳,“即使大象再温驯,嬉闹般的抬脚也能轻松踩死一片蚂蚁。弱势方全身心依赖上位者,是一种危险又愚蠢的行为。”

她又不蠢。

再者,“孟总,那终归是你家,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翻船。”

她左一个“孟总”,右一个“你家”,把孟宴臣刺得体无完肤。

“云致,你别这样说——”他微微哽咽着去拉她的手,“是我混蛋,是我口不择言,乱发脾气,对不起——”

他深知那天自己的言行做派太伤人,也换位思考过,如果作为旁观者,他决计忍不了她被人这样对待。

在她答辩前夜的重要时刻,在她亟需安慰和鼓励的时候,她既期待又紧张,在玄关坐等十几分钟,想等恋人的拥抱和亲吻,结果却等来劈头盖脸的一通质问。

太伤人了。

他泼她的冷水,搞她的心态,气得她生理期爆发。

可还是厚着脸皮想奢求,“你能不能,原谅我?”

凌云致什么都没说,平静地推开了他的手。

孟宴臣痛苦地闭上了眼,她现在对他就像陌生人,冷淡客气,疏离寡言——和她喜欢他的表现,天壤之别。

往日的亲密无间在此时化作了锋利的刀子,将五脏六腑搅得鲜血淋漓。

他低下头,却正好看见凌绝顶在偷咬装蛋糕的纸袋。

四目相对,凌绝顶眉头一涌一涌,眼神尴尬地飘忽闪躲,最后慢慢、慢慢地,把嘴松开了。

孟宴臣在悲伤中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对凌云致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他另辟蹊径。

然而凌云致却道:“我可以给它找个新爸爸。”

“不可以!”孟宴臣猛抬头,急切道:“云致,当初我们说好一起养!”

怎么能说换就换?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凌云致却向他要证据,“口头上的约定算得了什么?在你之前,我本来就想给它找领养,你也答应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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