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那个叫步惊鸿的男子的那一眼,似乎施展了定身法一般。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的名字!

还有他的样子!

那六个八极门的高手此刻的视线皆不在西门吹花的后背。

他们全部看向了东南角的那个亭子里的那个男人。

不仅仅是他们六人,还有另一个角落的亭子下的八人。

他们此刻似乎也因那个名字而定格。

有人手里的筷子夹着菜却停在了空中。

有人手里端着酒碗,酒碗已送至嘴边,甚至嘴已张开,那酒碗已倾斜,酒洒落了出来并没有喝入口中。

就连秦日钢夫妇,此刻也极为震惊的看向了那处凉亭。

李辰安的视线也向那凉亭看了过去。

就在那灯笼的光线下,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徐徐将手里的斗笠又戴在了头上。

李辰安看见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那张脸显得极为刚毅,可偏偏那张脸上的那双眼,却极为柔软。

也或者不是柔软,而是慵懒。

这慵懒的眼神和萧包子有些像。

当斗笠完全戴在他头上的时候,他的脸又掩盖在了斗笠的帽檐之下。

他似乎看了一眼那个叫西门吹花的姑娘,他又拎起了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

他端起了小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似乎舍不得。

似乎没喝过好酒,对这很是普通的醉名堂还带着品鉴的格调。

西门吹花深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

她的视线依旧在步惊鸿的身上。

她依旧没有在意背后的那六把即将要了她的命的武器,她向那处凉亭走去。

八极门的这六个高手也依旧没有做出最后一击。

三息。

他们尽皆收起了武器。

但他们并没有退去。

他们也看着凉亭中的那个男子,神色极为严肃,也或者举棋不定。

“你……何必苦苦找我?”

这话是从步惊鸿的嘴里说出来的。

声音缓和,却透露着一丝无奈。

他夹了一片牛肉放在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视线没有落在西门吹花的脸上,但他却还是在说着话:

“我就是个浪子。”

“浪子只有剑,没有家。”

“浪子的家,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