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梁美玉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但这一次不是陈锦年打的,而是何东来动的手。

“梁美玉,我敬你是冯长官的人,对你一向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分寸!你就好好接受调查吧,我也保不住你了!”

何东来打完人说完话,也不等大家有所反应甩袖就走。

陈锦年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可就是怎么都看不穿。

这个河东来像是那高山上的雾霾,你以为看到了他的全貌,其实那未被大雾阻挡的地方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陈锦年,咱们走着瞧!”

梁美玉接连被两人扇巴掌,整个脸都丢光了,撂下这句话就急忙走了。

等关上房门,梁美玉才靠着墙一寸一寸的滑坐在了地上。就在刚刚,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陈锦年眼中的杀意,不像是是从前的警告或者威胁,而是真真正正要将她弄死的决绝!

此时的梁美玉是又悲伤又害怕,怎么也搞不明白,她明明很喜欢陈锦年的,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只是喜欢

他而已,这就错了吗?就一定要杀她了吗?!

可她全然忘了,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愿想起陈锦年以前警告她的那些话。那时候陈锦年说过,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因为自己的私心去祸害其他的人就是罪不可赦了!

而且,她完全不敢去想,是她多次要杀人家的妻儿才走到的这一步,还觉得自己痴心错付,觉得陈锦年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距离太远,陈锦年再听不到她的任何动静,当然,也不想再去关注。如今的梁美玉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处长,你,你太激进了些,闹成这样你让我们也很为难啊。”

“哎……”

两个调查组的少校都忍不住叹气,觉得陈锦年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而他们的身份又什么都不好说,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而陈锦年真的是冒进吗?显然不是!

他与梁美玉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或者以你死我活来形容都不为过。但凡梁美玉出事他就少不得被怀疑,别的不说,就回来时候见到的那队陌生军官就知道了,不是来调查他的又是来干嘛的?

既然如此,不如使劲儿闹,把水闹浑,

把那些想要刺杀梁美玉的人或者势力都闹到明面上来,也能为他分担些炮火不是?

说白了就一句话:想杀你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一定是我?拿出证据来啊!

也的确如他所想,不一会儿另一队调查组的人就找了上来。

“陈处长你好,鄙人姓汪,是南京方面特派的调查组,负责梁美玉经理遇袭之事。有几个问题想问您,请跟我们去趟问讯室吧。”

这个满脸横肉的汪组长行事作风可就没前面两人温和了,或者说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一看就没打算轻轻揭过的样子。

“有劳!走吧。”陈锦年在进大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了,半点都不意外。

先前来的那两名调查组的少校看着陈锦年被带走,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姓汪的一点规矩都不讲,怎么说陈锦年现在也是他们要调查的对象,要把人带走总得打声招呼吧,这算怎么回事?

“两位长官放心,不会有事的。”跟着戴孟去的那个调查组成员赶紧安抚了一句,就怕他们暴脾气起了冲突,到时候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南京了。

说来陈锦年对这

间问讯室倒还蛮亲切的,自从来了上海,他都进出这里十多次了。每一次他不都是竖着进来囫囵着出去,谁有真的能把他怎么着呢!

“陈处长,您还不进来吗?”汪组长以为他心虚了,扯着唇讽刺的问了一句。

陈锦年笑了笑,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左右手轻轻握着放在了腿上。

面上的表情不禁不怒,甚至还带着些隐隐的笑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陈锦年说:“我虽不知汪组长是奉了哪位长官的命令对我进行调查,但显然的您的这偏向性太强了,所以对于接下来您的询问,我可以选择性的不答。”

“陈锦年处长,从始至终我可没有明确站在哪一方,你可不要误会。还有,我们这只是询问不是审讯,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你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如实的记录,请你见谅。”

陈锦年扯着唇讽刺的笑了笑,“见不见谅的又有什么区别吗?有句话说,愈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要我有罪我还能跑得掉?你说对吧?”

“陈锦年处长,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我

问你,梁美玉经理回程途中的那列火车可是你做的手脚?你可知那上面是百十条人命,你也太胡闹了!”

陈锦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用一双戏谑的眼睛看着对方。

“刚才我就说过,你的偏向性太明显,作为调查的人员,你只有询问的资格,并没有定罪的权利,更遑论对我进行无端的指责。仅凭你刚才的话,我便可以要求终止这场询问。”

“所以,请问您现在可以摆正问询态度了吗?”

另一位族长咳嗽了一声,扯了扯汪组长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

然后又严肃着一张脸看向陈锦年,“陈锦年处长你误会了,汪组长只是太过心急想要查清案子,有所冒犯还请你见谅。现在请回答我们的问题,梁美玉经理在回程途中的那列火车出事,可是你派人动的手脚?”

陈锦年见这人虽然没有太过指责汪组长,但是问话相对来说还算中肯。毕竟,像他们这样的调查人员,问什么话都不见得好听,刚才也只是正常询问,他还能忍受。

“她火车出事并非我派人动的手脚,这一点想必刚才我们在房间说话时,诸位也已经有所耳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