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说的什么方新南没有听清楚,赶紧去叫了医生来检查。

得知暂时没有大碍之后又问:“你们医院有冰块吗?刚才病人醒过说是太热了,不知能不能给他用?”

医生检查之后点头,“这天气确实太热了,病人若休息不好也会影响伤势的反复。冰块在厨房旁的冰窖里,你可以找人问一下。但是切记伤口不能沾水,使用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一旦风寒竟然会加重伤情。”

这医生是裴老先生的大徒弟,平日里板着一张脸,即便对病人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但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这次不一样,他一直觉得恩师的死亡并非是意外,很可能就是被他们所牵连,所以对陈锦年的感官也是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但想着恩师在时常与他们说,医生就该救死扶伤,要对得起医德对得起良心。所以即便很不待见陈锦年,以及面前这个笑面虎似的一肚子弯弯绕绕的什么站长,但该交代的他还是交代得清清楚楚。

至于他们会不会照着自己说的办,到时候病人会不会恶化,那可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

因为陈锦年的关系,这个医生方新南是经常见到的,但这一次他总觉得对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迁怒。

只认认真真的记下了,又吩咐人去后面取冰块,担心下面的那些粗汉子毛手毛脚的,方新南竟然亲自握着冰块一点一点的给陈锦年降温,可以说是真的很重视了。

就连旁边的副官想要插手,都被他轻轻的推开,并且询问道:“那人身份查到了吗?”

副官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但钟处长很重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了。”

方新南压低了声音问:“你觉得跟那位有没有关系?”

知道他所谓的“那位”是谁,副官踌躇了一下摇了摇头,“想必不是她。那女人心狠恶毒,不排除有那心思,但这一次陈锦年只能算是踩到了她的痛脚,在没有突破底线之前她应该舍不得。”

方新南也有这个推测,听了之后只“嗯”了一声,冲他摆了摆手,“你出去看着,若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晚饭的时候陈锦年再次醒来,这一次他的精神就好多了,头也没上午的时候那么疼,勉强

能够坐起身,还喝了半碗的稀饭。

方新南一再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去找了那位医生再三的确认情况,却还是很不放心。就担忧陈锦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不然这也恢复得太快了些。

其实陈锦年目前的状况真算不上多好,只是他知道如果吃点东西恢复些力气,接下来很可能会错过一些关键的线索。

等放下了碗微微的靠在病床上,陈锦年这才问道:“撞我们车的人是何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方新南刚想摇头,却正好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

因为这里是医院,陈锦年又在休息,所以敲门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

方新南起身去开了门,见回来的是自己的副官,赶紧问道:“是有消息了吗?”

副官颔首,“刚刚钟处长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人的身份可能不太清白,至于是不是那边的人,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方新南听闻后紧皱了眉头,既然不是梁美玉干的,那么想要陈锦年性命的多半也就只有那边的人了。

只是想不到如此的严防死守还是有漏网之鱼,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病房本来就不是很大,何况陈锦年的

耳力很好,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听闻很可能是自己的同志,忍不住心口狠狠的一痛……

就在这时方新南转过了头看到他脸上的痛楚,着急的问道:“哪里不舒服?除了头还撞到了胸口吗……那医生到底怎么检查的!”

本来想要掩饰这股疼痛的陈锦年,在方新南担忧的目光中又再次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头疼,扯得心脏也疼……帮我叫一下医生。”

方新南担忧他的身体并没有往别处想,让副官赶紧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说问题不大,但因为伤的是头部,供血不足,心脏偶尔的抽疼也是有的。接下来家属要密切的关注着,一旦痛得厉害了或者有别的症状,赶紧让人去叫他。

这下不仅是方新南,就是还在心痛中的陈锦年都看出来了,这医生对他不是很待见,可以说是很冷淡。

陈锦年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老医生的事情上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老医生最宠爱的大徒弟,心里怨恨他迁怒他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老医生不在了,戴孟心心念念的小护士也没了……想到这些,陈锦年忍

不住叹了口气。

可因为他伤势比较严重,这一个叹息又扯动了胸腔,让心脏真的跟着抽痛了一下。

也是因为这一下疼痛,打断了方新南副官脑海中的那灵光一闪,为他今后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陈锦年即便强打起精神也撑不了多久,勉强与方新南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又去看了眼刚刚醒来的戴孟。

好不容易撑到离开戴孟的房间,终于是头一歪,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整整过了两天,钟海峰那边该调查的事情已调查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能确定那人就是共党,并且是刻意埋伏在那里,想要刺杀陈锦年的。

“后面的人可查到了?”陈锦年问。

同志牺牲了他很难过,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悲伤,而是尽最大的程度保护他身后的那些人,一旦发现苗头,必须得扼杀在摇篮中。

钟海峰不疑有他,郁闷的拍了拍桌子道:“有时候我就奇了怪了,那些共党就跟鬼魂似的,阴魂不散,这要抓的时候抓不着,不抓的时候他又来祸害你,烦不胜烦!”

一听他这么说,陈锦年的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表现的很生气很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