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孟嘴里这么说着人却没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陈锦年,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模样。

陈锦年被他这腻歪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随后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子现在就开始演上戏了。

行吧,既然戏台子都搭好了,他不过就是附和着唱上两句,索性都如乐戴孟的愿。

陈锦年叹了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臂,“我这边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不然总得亲自送你过去,听了医生的诊断才能安心。”

“医院不像自己的地方,难免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人,你多带一对士兵,让他们将家伙事儿都准备齐了。还有李干事和钱多都是咱们信得过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切记着不要落了单……”

陈锦年说着又转过头看向李干事,“你跟在我们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知道戴孟对我的重要性,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能做到吗?!”

李干事心中略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跟戴孟相比,强制将那翻涌的嫉妒之心压了下去。

“陈处长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戴副官出任何的意外!”

听了他的保证,陈锦

年似乎很满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个好样的,办事周到,人也忠心。说实在的,若不是戴孟先来我身边,说不定咱们现在也能成为兄弟呢……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总能以真心换真心的,你觉得呢?”

李干事心中一喜,然后对戴孟的嫉妒就更加的翻江倒海。他自认为将情绪控制得很好,却不想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的三个人都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钱多是个很聪明的人,加上刚才戴孟已经明确表示想要除去这个人。此时再看陈处长和戴孟的言行,他心里多多少少就有考量了。

想必是此人存了坏心,不仅对余干事那些人动手,甚至心里对戴副官也成了杀意。

怪不得陈处长是万万容不得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呢!

在听戴孟说想要除去这个人的时候,钱多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暗杀才能不露痕迹,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处座您放心,有我和李干事在,一定保证戴副官的安全!我瞧着戴副官的情况不太好,咱们还是赶紧送医院吧?”钱多适时的上前挽起了戴孟的裤腿,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当裤腿被挽起来的时候,戴孟那青紫红肿

的膝盖就落在了陈锦年好李干事的眼中。

“哎哟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没问题的吗?”陈锦年拍了一下大腿,显得很着急,然后又冲到门口对外面的人喊了:“赶紧抬担架来,戴副官的腿伤严重了,还有你,去叫十二个士兵,陪着戴副官去医院,一切都要听李干事的指挥,记住了!”

其实陈锦年在这里特意吩咐了一句要听李干事的指挥,其实在挖坑。就是想让李干事有一种胜券在握的错觉,在动手的时候才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李干事看到一向精明睿智的陈处长慌得就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惊慌失措,咋咋呼呼的。隐晦的瞥了一眼理所当然的戴孟,心中那嫉妒就更是往上窜了两分。

想着陈锦年刚才说的,如果不是戴孟先来一步,或许现在最受宠的幸福就是他了!

其实谁都一样,谁都有机会,只是先来后到而已!那么,他就把这个先到的人弄死,自己就可以补上这个缺口了,不是吗?

戴孟坐在那里轻轻揉着腿,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刚才一直在说正事,他的思绪到没往这方面上,如今被人提起脚上的伤,他就莫名觉得疼得厉害了。

多就蹲在旁边,轻轻地帮戴孟揉着腿。

李干事见两个人都坐着,陈锦年也在外面吩咐人,也就放任了自己眼中的那一抹嫉妒和杀意。还以为没有人看见,却不料钱多只是微微往上仰一下头,便将他的恶毒心思全部收入了眼底。

然后冲戴孟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其实戴孟跟他的交集并不多,便是说的话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但此时莫名的就看出了他的意思。

当即捂着腿“哎呦”了一声,“疼,你说这伤着腿怎么还头疼……眼睛前都在冒金星,有些想吐啊。”

听到他喊痛的声音,吩咐到一半的陈锦年迅速的跑了回来,赶紧蹲在了他的身边,满脸的焦急。

“怎么会头疼呢?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到血管了?昨天那老医生也没说呀……果然还是得去医院瞧瞧才能让人放心!”

陈锦年看着他的伤势嘀嘀咕咕,话很多,表现得很着急很心疼。

李干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的,忍不住咬了咬后牙槽。

最后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一副主仆情深了,还有那个姓钱的叫什么来着,钱多多?还是钱什么,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来最近要收拾的绊脚石不少啊!

越想心里越烦躁,但他半点都不敢透露出来,否则一旦让陈锦年知道他不带见戴孟,甚至想过要将他杀了,那死的肯定是自己!

好不容易将那口气憋回去,李干事也伪装着很着急的样子上前蹲下,看了眼戴孟腿上的伤。

状似很为他们着想的道:“我看这样子不能再拖了。处座,属下知道您心疼着急,但您毕竟不是医生,咱们得赶紧送医院才是……”

刚才陈锦年已经说过了,他有公务在身不能陪戴孟去,此时的李干事真看不得这主仆情深的场面,巴不得立刻就将他们给分开。

钱多看到此处,微微低着头嘴唇扯了扯,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对对对,得赶快送医院!担架抬来了没有!”陈锦年又冲门口吆喝了一声。

下面的人速度很快,不过两三分钟单价就抬来了。

李干事说陈锦年伤着手不能碰重的东西,于是便由他将戴孟抱起来放在了担架上。然后又状似好心的催促着手下的士兵,赶紧将人抬走了。

陈锦年看着那“忙乱”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但声音没有发出来,并且很快恢复了焦虑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