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人也火了,当即将开枪的人摔翻在地,“交代你妈个屁!那边烧成什么鬼样子了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这么冲动,说不定咱们这里还不会这么快的暴露呢!现在好了,啊!你这一开枪,陈锦年那只狐狸猜不到吗?!”

陈锦年的眼睛耳朵里都灌入了河水,上面那些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消散在脑海里。

好在他跳水的地方是经过初步目测的,加上他入水经验丰富,只被河水冲击了半分钟他就自救成功了,很快顺着冰冷的水流到了下方。

从水中爬起来后往天空一看,竟然比他预计的时间还短。咳嗽两声吐出咽喉里的河水,陈锦年抱紧手臂哆哆嗦嗦的前进。

在水中的时候他就将外面略厚一些的衣服脱了下来,现在浑身上下就穿着内衬,再被寒风这么一吹,真的是冻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处座!处座!”

“快把他湿衣服脱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陈锦年顺利的和留下的人接上头,几个人也是速度快的,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全身的湿衣服给扒拉下来了,并且一人脱一件的给他又凑了一身穿上

陈锦年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换衣服一边牙齿打颤的道:“快去通,通知付少帮主,标记弹前方一公里为中心,方圆两公里为核心点,动手!”

其中一名帮派成员领命迅速的去了,换好衣服的陈锦年也没耽搁,被人搀扶着往集中点快速走去。

“处座,要不休息一下……”看他状态不好,一个小队长出言劝阻,想着赶紧升点火帮着烤一烤。

但陈锦年却是摆了摆手,“快走吧。”

两个小队长想问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还有那个小兵呢?可帮派成员不住的给他们使眼色,都大概猜到了结果,也就闭了嘴。

要不是出了事,陈锦年又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回来?

在这寒冬腊月里,被冰冷的河水泡个透心凉是什么滋味,除了陈锦年外,没有人能体会得到。

刚开始被人搀扶着还能勉强走动几步,可后来却是越来越没了力气,浑身也烧得滚烫了起来。

三个人实在没办法只能轮番背着他往前面跑,甚至隐隐的庆幸刚才陈锦年没有同意他们留下来烤火的决定,否则耽误得越久就越麻烦。

等到了临时指挥点的时候,付少帮主

已经带着人去了,整个指挥点也就只留下了两个小队长和青帮的两个管事,看到陈锦年回来几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时候连一个指挥的人都没有,群龙无首的,他们也心里犯杵。

可看到陈锦年不仅被人背着回来,还苍白的脸色时,顿时心中又是一惊。其中一人伸手摸了一把,那滚烫的温度都把他给吓了一跳。

“快来人叫医生,叫医生!”

他们每次执行公务的时候身边都会根据情况带上一至三名医生,这也是保密局为什么要养那么多医生在后院的道理,除了军医,更多的还是民间的大夫,因为这些人更好收买和掌控,每个势力也更喜欢用这样的人。

两个医生很快被叫了过来,经过一番初步的检查,确定是受寒导致的高热。因为现在是寒冬季节,他们的药箱里多数时候也是备着退热散之类的东西的,其中一人的药箱里甚至还装了两瓶青霉素。

陈锦年现在已经被烧得迷迷糊糊了,还在询问:“我大姐姐回来了吗?余干事那边,有,有没有什么消息?”

两个青帮的管事真的是围着他急得团团乱转,一人

劝着他先休息一下,一人吆喝着医生赶紧打针,别磨磨唧唧的。

还是跟着陈锦年时间比较长的一个小队长大约摸得清楚他这人的性子,赶紧回答道:“杜大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余干事半个小时前派过人回来报平安。”

陈锦年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晕过去的,他死死的咬着牙,头晕的时候就咬着舌头,直到嘴里腥甜一片,总算是勉强稳住了。

青霉素的药效很快,不过二十多分钟就起了作用,陈锦年也不必再咬舌头来维持清醒,只是整个人被烧得浑身瘫软。

中途的时候青帮的其中一个管事,看到他满嘴是血心里急得不行,叨叨了好几次让他赶紧去看大夫,说什么出了事没办法交代之类的。

陈锦年刚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勉强回上两句,可后来真的是没力气了,又被他叨叨得烦,直接垂下头闭目不言。

陪着陈锦年回来的两个小队长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走上前,拽着那个青帮管事的手臂笑嘻嘻的道:“这位老大哥,咱们今儿个算是有缘,走走走,咱们到旁边唠唠嗑。”

那名管事还在反抗,都什么时候

唠什么嗑?!

扭过头想对陈锦年说话,但被其中一名小队长硬是将他的头给掰开了,嘴里还道:“瞧着老哥三十好几了,家中可有闺女,我们两个都还没娶亲呢,要不你看看我们俩怎么样……”

“滚犊子,滚犊子……老子的闺女可是大学生,要嫁给读人的,你们两个混账兵痞子放开我!陈处长现在兵成这样还不把他送医,你们想害死他不成……你们这群狗奴才……”

可无论怎么骂,两个小队长都不生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甚至在骂得厉害的时候,其中一人还掐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道:“岳父大人这气性也太大了些,我假兄弟多,也有读的,要不我让家中小弟娶你闺女?”

“妈的娶个屁!你家小弟娶老子闺女,你叫老子岳父算怎么回事,狗日的……咳咳咳咳!”

本来这样的动静也算不上大,可陈锦年的耳力好呀,听到他们的对话真的是又好笑又好气。但他现在头晕得厉害,一直皱着眉头,倒是没人看出他什么心思。

直到天色一寸一寸的暗了下来,距离他们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陈锦年的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