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

这里刚刚下过一场春雨。

岳孤寒看见僧人们手舞足蹈的场面,神色上没有一丝的蔑视或者是高兴,就仿佛是被人雕刻的木偶,一切都喜怒哀乐都藏在自己的心中。

他随手折下一枝长短相好的木桃树干,树干的触感挺好,他低着头,自顾自的画起画来,因为他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是画画。

地面湿漉漉的,土还有些泥泞,不过这样正好,因为这样,动起笔来,还算省力。

岳孤寒一脸正经,神态很是认真,他仿佛正努力的画着一些什么,过了些许时间,他伸了伸懒腰,看着地面上这奇怪的画。

终究是笑了笑。

在别人眼中,这大概就是贪图享乐,不务正业的表现吧。

他还记得,金山寺的主持对他以及全部僧众的训诫。

但自己和他们一样吗?

岳孤寒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由抬起头来,天空上的那轮月亮朦朦胧胧,好似烟雨蒙蒙,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到一股温柔和脆弱。

他看了一会,也就感觉疲惫了。

月亮能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有时候确实很好看。

寺庙内的大钟还在不停敲响着,发着迟暮的声音。

那种声音仿佛像在烟雨里不断穿梭,夹杂带着淡淡的沙哑感。

金山寺的僧众一个个拿着自己的大盆,看着刚刚春雨过后的收获。

那些的天降甘露。

这雨还会来吗?

雾气有些浓了,阴云倒是散去了不少,这天色也带了一些的凉气,这应该才是春日吧。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他又念叨了一首诗,这诗很不错,只是这里并没有皇都,这里也看不见烟柳,这里是金山寺。

这里是大唐,西方的大唐。

远处,荒草荆棘,山体辽阔。

僧众里,金山寺的主持跟着比他比起来,还矮上几头的年轻小和尚攀谈了起来,眼眸着中流露着是伪装的恭敬。

“唐僧大师,不愧是天生佛心,对于佛法的精研程度,老衲是万不及一,只怕就算是佛祖转世,菩提再现,也不过如此吧。”

“主持说笑了,我也是出自金山寺,对于主持的教诲也都放在了心里,我有现在都诸般成果也有主持的一份功劳。”

年轻小和尚嘴齿伶俐的说道,脸上带着笑意,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就产生了好感。

“主持,还是叫我江流儿吧。”年轻的小和尚补充说道。

“这…好吧”金山寺的主持犹豫了片刻,然后,满脸容光的说道,他的眸子里也带着几分窃喜,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江流儿,不知道你这次来,是…”

唐僧穿着一件七彩袈裟,在这暮色沉沉里,显得有些出众,他有些笨拙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卷滚金的圣旨,轻轻拿在手里,只见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唐字?金山寺主持的瞳孔微微凝住。

他笑了笑,露出一排白齿,红唇齿白的说道:“主持,我这次是来告别的,我要去西方的佛塔,去求真经…”

说到这里,小小的唐僧眼中,有一股不可阻挡的锐意。

金山寺支持笑了笑,阿弥陀佛了一声道“那,老衲祝大师可以取得真经。”

“又是大师,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就……江流儿…”

我是谁,谁是我。

江流儿合着眼睛,冷不丁的冒出这个念头。

悲欢离合变,沧海瞬桑田。

“好…我就是江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