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忙将她额头的细汗和眼角的泪珠,擦拭干净。

她看了桑榆一眼,示意她,时刻准备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她稳住呼吸,开始把糜烂的腐肉,全部刮下来。

这一幕看得龙浅有些想吐。

她忙看向窗外,舒缓了一下不适的感官。

她虽然是个刺客,但是作战时手起刀落,见血封喉,还没这么细致地去割过一个人的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待她剪断缝合伤口的线,她才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桑榆。

将他的身体清理完毕,沈江蓠虚脱地趴在了他的手边,用微微颤抖的手,覆上了他的脉搏。

眼里的泪,滴滴滚

落,流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宁肯背着她遭这样的罪,也不愿用大巫师的办法,可见那办法,定是与李柔有关。

她有些怨他,也有些心疼他。

这人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与此同时,李柔正在餐桌前用饭,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骚动,连带着嘴里的饭,吐了一地。

她体内的蛊虫烦躁地开始在她体内乱窜,失去爱人,逐渐癫狂。

李柔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她蜷缩在地上,任由一股热流在体内乱跑。

梁玉被她吓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才好。

忙叫下人去请郎中。

李柔痛苦地伸出手来,拉着梁玉道:“母亲

,郎中不管用,快找个巫师来。”

梁玉听到她说的话一怔,这孩子怕是病糊涂了,找巫师能看病吗。

李柔还来不及说别的便昏了过去,梁玉还是请了郎中回来。

那郎中也算是宜州城里有名的大夫,一见李柔的样子就说救不了了,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李府。

梁玉一时也没了主意,忙差人去叫李端回来,也派出去好些人打听哪里能找到巫师。

大凉国,沈江蓠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写了方子给隆北,让他忙去抓药。

隆北马不停蹄地去街上的药铺转了一圈,结果苦着脸回来了,说她的药方上有好味药材,买不到

,甚至他们都没听见过这些名字。

意识到或许有地域差异,各个地方的药材名字可能不同,她起身道:“我自己去取吧。”

名字不同,但是看见实物就好办了。

“跟我回宫里去取吧,药膳房里什么药材都有。”龙浅起身道,跟她回去,总比去街上一家一家地找来得快。

沈江蓠这才能仔细地打量她,肌肤细润如脂,柳眉如烟,杏眼明仁,鼻子小巧玲珑,绛唇映日,眉眼间透着英气,气质与夏木槿相似,可又比她更多了几分娇媚。

“现在进宫,恐怕不妥吧。”沈江蓠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恐怕已经关了宫门。

浅拉起她的手,急切地说:“快走吧,早去早回,有我在,不用怕。”

沈江蓠恍惚着就被她拉上了马车,直到人到了药膳房,她才知道,原来她出入宫,走的并不是寻常路。

而是翻宫墙。

只见她将沈江蓠带到一处偏僻的宫墙外,轻车熟路地一跃而上,回头看沈江蓠,才发现,她是个不会武功的。

然后又跳下来,还没等沈江蓠反应,人就已经被她抱着跳进了宫内。

沈江蓠来不及震惊,因为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现在怎么办?”

看着远处一排排,正在巡逻人,沈江蓠瞬间有些后悔,万一被抓住,岂不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