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时辰前,宫女还一脸欢喜地踏入长春宫。

彼时,长春宫正在摆晚膳。

苏慕卿今晨被谢珩横眉竖眼大骂一顿,位份还被降为了贵人,未完全消下去的气在目睹御膳房今夜送来的三菜一汤时,火气更甚。

正要发作之际,刚从宫外回来的宫女就凑上前,直言探听到了好消息。

“打探到了何?”苏慕卿坐在上首,拨弄手上的护甲,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宫女觑见苏慕卿看起来还算和颜悦色的神情,胆子也大了起来,把今日的见闻不加任何修饰,全都如实禀告于她。

春彩一听到游船,心里咯噔一下,不停地朝她使眼色。

并非是春彩仁善,只是苏慕卿发怒时,会对目之所及的人都打骂一番,要数宫里谁挨打次数最多,莫过于春彩。

春彩为了自己着想,拼命暗示,可宫女一心想着邀功,并未理会春彩的阻拦。

直至宫女把燕王携燕王妃游船,逛酒楼,拜见顺亲王的一应事全说完后,她才发现苏慕卿的脸色已然变得青黑。

苏慕卿向春彩冷声道:“把门关上,再把本宫的马鞭取来。”

春彩心知接下来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不觉抬手摸了摸臂上才结痂的伤疤。

跪在地上的宫女还不知将要发生何事,只觉苏慕卿一直盯着她,那如毒蛇般阴森的眼神吓得她身子直哆嗦。

待春彩取来马鞭,瞥见马鞭上沾着斑斑血迹,宫女顿时明了,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求饶,鞭子已然朝她身上打去,皮开肉绽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啊!”

“得知燕王携燕王妃去游船,你是很欢喜吗?笑得这般欢快!”

“啪”,又是一鞭子抽在她身上。

“啊!娘娘,不是的。”

“还敢回嘴?”苏慕卿手挥高,舞着鞭子又是一下。

“春彩,给本宫把这贱婢的嘴堵上,本宫看她还笑!”

鞭子在空气中挥舞,发出唰唰声,与打在身上衣帛撕裂的声音融为一体。

殿内的声音传到殿外,守门的宫女面无表情,活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才半月不到,她们已然习惯了这样的声音,莫说她们这些近侍,就连在长春宫里伺候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伤。

今日的打骂声不到一柱香就停了,春彩完好无损地打开殿门,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她扶着苏慕卿走出大殿,指了指旁边的几名奴才,“你们几个,去把里面那人处理了,手脚干净些。”

一通气撒完,苏慕卿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了,春彩忙让人传膳。

在一旁伺候用膳时,春彩瞧出苏慕卿心情不佳,小心翼翼问道:“娘娘可是为着陛下的话难过?”

苏慕卿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说那苏慕婉究竟使了何狐媚之术,王爷陛下都被她勾去了魂!”

春彩不敢妄自议论,只哄着道:“娘娘,您无需担忧,若娘娘想找法子出气,只管找借口唤她进宫便是。”

“进宫!呵!你没看燕王对她紧张的样,本宫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如何唤得动她。”

“依奴婢之见,娘娘便该多去向太后请安,如此有了太后撑腰,不仅能把燕王妃喊进宫来教训,就连陛下也会时常来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