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半睡半醒之间,隐约间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岳孤寒缓缓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目光掠过窗户,看着外面依旧昏暗的景色,他隐约间能看到山体的轮廓和树木荒草的样子,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师父为什么把自己领到这里来,还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他摸黑起身,点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勉强驱散了禅房内的昏暗。

借着灯光,他能够看到禅房内的一切都非常的简单,几块生锈的木板,用它搭起来的床铺,短了一小截,在它下面垫了石子的桌子,还有一个用发黄的竹子编织的,谈不上美观的凳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想不出来了。

他从**拿起浅灰色的长袍,披在自己身上,外边的夜还是很凉,他看了眼远方若隐若现的万家灯火,心生向往。

自己所处的地方叫金山寺,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破旧寺庙罢了,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只有数十人的僧众。

寺庙的香火不济,原因无他,是因为寺庙的位置偏僻,而且这地方看起来像是荒无人烟的禁地,不过听说这里出现了一个了不起的小僧,叫什么呢?

岳孤寒想了想,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想出来,那个人的名字。

不过,他现在更加疑惑的是,自己家的师傅为何认识这里的方丈,并且他的师傅,为什么要找到这里来?说好的闯**世界呢。

他摇了摇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他这才把这嘴里的最后一口盐水吐了出去,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

当寺庙那口古朴的大钟被敲响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古朴的钟声传出很远很远,仿佛经过了千山万水,仿佛永不会停息。

在这钟声里,天空渐渐露出一丝的鱼肚白,不过那种白色更像是一种朦胧的夜色。

寺庙内的和尚渐渐的多了起来。

岳孤寒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走进隔壁的禅房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师父,师父,我们该起来了。”

禅房内并没有一丝声音的发出,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过了片刻,他索性就推开门,粗重笨拙的大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房内没有人,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就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禅房内透露了些许的寒气,这里,并没有人存在过的余温。

“师父呢?”岳孤寒不由自主疑惑的问道。

“不用找了,你师父已经离开了。”金山寺的主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后面,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他看见岳孤寒那叹息般的目光,轻轻在岳孤寒身上一扫,静静的开口道:“你师父他确实走了。”

“那我怎么办?”

他如此的问道。

“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金山寺的主持,阿弥陀佛了一声说道。

“佛曰:众生平等,佛曰:渡有缘人,与我佛有缘的人,自然要留下。”

金山寺的主持如此的说道,言语间也是不容挑衅的权威。

这里是大唐也是金山寺。

这里是金山寺也只是金山寺。

远处的钟声还在不停地摇晃,钟声在远方的群山回响,钟声在耳中袅袅不绝。

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呆在这里,他望着那带有些许惨白的天空,那流浪不止的星光,那一片陌生仓促的岁月。

他看见了,也忘记了。

春华一场梦,空有各归途。

师父他真的走了,岳孤寒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一现实,他抖擞了抖擞精神,一双目光仿佛亦正亦邪,这接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深了,浅了,岁月的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