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果果,舒晚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果果身上。

看到原先胖乎乎的奶娃娃,突然变瘦了,心下一疼。

她连忙松开季司寒,蹲下身子,捧起果果小小的脸。

“果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见到自己的小姨,果果张了张粉嫩的小唇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瞧见果果低垂着脑袋,玩着手里玩偶,一言不发的模样,舒晚心里难受极了。

果果一定是被凯西逼着玩开枪游戏,又亲眼目睹生父死亡,受到刺激,才会变得沉默寡言吧?

季司寒强撑着发颤的身子,向舒晚解释:“她受了创伤,有应激反应,之后要看心理医生。”

凯西逼死池砚舟之后,对孩子也变得残忍起来,这几天将哭闹不已的果果,关进小黑屋里,还用一个小牢笼锁着她,只给她一点点吃喝,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孩子只怕撑不过三天。

听到果果的遭遇,舒晚心疼死了,她将瘦了一圈的果果,紧紧抱进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着她,“果果,以后跟小姨生活,小姨会照顾好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果果纤长密卷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却还是没有开口回应小姨,内心世界似乎彻底崩塌了一般,从一个活泼开朗、小嘴甜甜的胖娃娃,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木偶娃娃。

看着这样的果果,舒晚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无比心疼的,抱起果果,在起身时,刚好看见季司寒忽然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

她狐疑的,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心下一慌,问他怎么了?

季司寒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风大,大概是感冒了……”

他说完,朝站在旁边发着愣的苏青,昂了昂下巴,“你去抱孩子。”

舒晚想说她来抱,果果却挣扎着从她身上下来,主动展开双臂,要苏青抱。

如果说之前的果果,就已经足够听话了,现在的她,就更是听话到小心翼翼。

她似乎怕他们会抛弃她一般,不敢给他们添一丁点麻烦,才会将察言观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舒晚怔怔望着抓着玩偶、趴在苏青肩膀上、乖到不像话的果果,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

季司寒牵起她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晚晚,我们回家吧。”

触到那只宽厚的手,冰凉到没有任何温度,舒晚将视线收了回来,转而看向脸色泛白的男人。

“你怎么了?”

他的皮肤是很白,却是有血色的那种健康白,此刻的他,白到近乎透明,连薄唇都是白的。

她绝对不相信这是感冒引起的,“司寒,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别瞒着我,也别骗我。”

季司寒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幽幽散发着疲倦的光,却仍旧耐着性子,微垂下头。

“真的只是感冒,不信你摸摸看。”

舒晚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有没有吃感冒药?”

男人轻点了下头,唇角挂着浅淡笑意,“季太太,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很爱我?”

她的眼底流露出来的爱意,没有一丝避讳,“很爱,所以季先生,你要好好的。”

季司寒原是打趣她,想让她放松放松,却在听到她的答案后,神色怔怔窒了一下。

是啊,他好好的,她才会好好的,他们之间,谁也离不开谁,他一定要信守承诺。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瓣后,攥紧那只柔荑小手,牵着她,步下飞机。

清冷高贵、娇柔纤细的两道背影,在机场昏暗灯光倒映下,拖曳成长长的倒影……

阿泽带着一群医生,从机舱走出来,皱着眉头,望着季司寒……

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看见红色液体,顺着厚重大衣,滴滴滚落下来……

阿泽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颤抖着手,取出一支,点,放进口中,深深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烟的,也很少会发抖,这次在看到夜先生受那么重的伤后,却控制不住想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