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雪纷飞,城外又有山越作乱,难民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余姚县中旧衣并不多,再加上柴薪难以为继,竟然出现了冻死人的情况。

县令吕范于心不忍,命令衙役拉来两车大米,搭了棚子施舍热粥。

住在简陋草屋里的难民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听闻有热粥喝,又跪又拜令吕范感慨万分。

华佗门生华三原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给几个生病的老人开了药方之后,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一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他,此刻也嘴角抽搐。

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这已经过去两天两夜了,再不合眼,连自己都要病了。

诊疗费自然是不收的,但是药材始终是昂贵的,即使种植基地扩大了,各地售卖仍然保持着半价。

这全都多亏了扬州牧啊,否则连半价都没有。

即使是半价,这些人也支付不起。

好在他们遇到了一个好县令,也许是全天下最好的县令了。

也不知道吕范发了什么疯,药材竟然只按照十分之一价格收取,命令敞开了供应。

因此救活了不少人命。

不过这位县令恐怕要倒霉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替他求情。

于是,华三做了一个决定

,要求每一个接受恩惠的人,都在一块大布上按下手印。

算是对以后上官盘查的一个交代!

此时,县令吕范正坐在火炉前,看着粥锅渐弱的火势,看到管亥巡察归来,笑了笑道:

“都督请坐!”

管亥找了张小板凳坐下,伸手烤火道:

“我本来还担心,这些灾民食不裹腹,会有人抢粮,特地来看看,没想到一个个遵纪守法。”

吕范冻得鼻头通红,两颊发木,不由得道:“是啊,这里真的好冷,我烤着火穿着大衣都这么难熬,更何况是百姓呢?”

“吕县令,你这就不对了,这些人虽然贫穷,但是有力气的大有人在,怎么能如此无条件地供养,其中不乏好吃懒做之徒,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暖暖身子。县城若是粮食不够,就从我们的份额里扣,干了活总是要让人吃饱的。”管亥道。

吕范被一语惊醒,连连赞叹管亥,不过说到军粮,还是算了,县城的储粮,足够度过这个冬天。

到了春天,道路通畅,东阳会源源不断运来粮食,根本不愁。

吕范的心思很简单,没有了药材,吃狗大户!

没有了粮食,还是继续吃狗大户。

此刻,他倒是想回东阳看看

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座城市,才能经得起一个郡的折腾?

东阳输送到会稽郡的物资,不计其数了。

不,豫章郡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令人安心的是,扬州牧在身后默默的支持!

粮食和药材的奏折,几乎都是秒批!

这是多大的魄力。

“你说,这次扬州牧会来吗?”吕范憧憬地问道。

会稽苦寒之地,又临近年关,能够见到东阳侯的机会怕是渺茫了。

“你小子运气好,此次是主公领军,感谢我吧,为你请了功,主公肯定会接见你的。”管亥笑道。

“州牧大人不怪罪我擅作主张就已经是万幸,怎可贪图功劳?”吕范摆摆手道,心里确是火热得很。

不一会儿,只见一匹黄鬃马从城道上急驰而来,马匹上挂着“刘”字大旗,马上跳下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道:

“扬州牧有令,都督管亥和县令吕范准备迎接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