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心里,忽然想起了张大胆早前曾闹过的那一出。

当时,张大胆口口声声说,马麟祥是含冤而死,自称是马麟祥妻子的李月盈,有着极大的嫌疑。

马老爷那个时候,只把张大胆的这些言语当成是胡言乱语。

但此时再仔细思量,马老爷不免有些怀疑,莫非,张大胆真的是发现了什么马麟祥含冤的证据不成?

“难道……”

马老爷心里还在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而陆白那边的言语,却并没有想要停歇的迹象。

他在朝着马忠点点头,算是谢过了马忠刚才的解说后,又再继续说道,“我在近距离观瞧马麟祥的尸体时,就察觉到了一些有趣的异样。”

“所以,我就想着要做一些试探。”

“却没想到,有的人立马儿就着急了起来,可以说,是不打自招了。”

听陆白说到这里,再看到陆白脸上带出的浅浅笑容。

马老爷和马忠相互对视一眼,此时的他们,终于回过味来,陆白先前故意和李英杰等人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原来,竟只是一次对李英杰等人的试探?

马老爷心里,暗暗赞叹起了陆白的心思缜密。

又看到陆白脸上的似笑非笑,他有些忍不住,很想知道陆白到底试探出了什么,终于是好奇的朝着陆白追问起来,“陆道长,您……”

“不妨直言!”

陆白深深望了马老爷一眼,接着,给了他一个石破天惊的回答,“马麟祥,没有死。”

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听在马老爷的耳朵里,却让原本还能保持面色如常的他,当时就失了该有的镇静。

“什么?!”

失声喊叫过后,马老爷抬手一挥,嘴里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麟祥的尸体明明就躺在那里,可陆白却非要说,马麟祥并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马老爷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可在听到陆白笑着说了句,“有什么不可能的”后,马老爷的脸上,终究还是添了些许的肃穆。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也同样相信,陆白并没有任何的理由骗他。

毕竟,时至今日,马老爷与陆白之间,已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雇主与道士的关系。

马老爷不由得深思起来,如果陆白没有欺骗自己,如果马麟祥真的还是个活人,那岂不是说……

马老爷很容易就能猜出,马麟祥玩这一出假死回乡的把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毕竟,马宏远留下的那个,要将所有遗产充作马麟祥死后陪葬的消息,还是马老爷亲自派了府上下人,去到省城告诉马麟祥的!

看着马老爷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变化,陆白口中言语不停,冷笑着道,“虽然马麟祥的化妆很有特点,但做我们这行,最基础的,就是要能分得清活人死人。”

“二叔公年岁大了些,或许会有疏漏,可马麟祥他们没有想到,还有我这么个年富力强的茅山道人,也待在谭家镇……”

这许多年来,谭家镇、尤其马家几乎所有人遇到红白事,都是由二叔公来负责的。

马麟祥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很清楚,如果真由二叔公独立来负责马麟祥的“丧事”,二叔公即便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恐怕也只会当成是自己的年老体衰,老眼昏花。

绝对,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