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撩开窗帘一角,往楼下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返回客厅。

“你取笑我?”

郁夏否认:“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夸你慧眼识珠。”

岑妙没说话,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裴行舟还在单位里加班,手机放在一旁,一张清隽小脸在小小的屏幕里显得格外苍白柔美。

他忙着干活,没插话。

“粥,你怎么还没下班?”岑妙问。

裴行舟脑袋还对着电脑:“在整理一个病人的病历档案,对了,程哥最近怎么样?”

岑妙漫不经心,还有点吃味儿地说:“他啊,好的很。”

于是,三个人又聊起了以前的事。

郁夏大学那会儿,他们学校离a大不远。

她认识的朋友里也有a大的,一来二去就听说了程佑,那时候裴行舟抑郁症好了很多。

她听人说程佑这个人不错,就直接拜托人去问了问,愿不愿意给一个高三复读生还有抑郁症的男生当家教。

后来,程佑就去了。

郁夏跟程佑认识,但也不算很熟,只是他的事同届圈子里的几个人都知道。

郁夏感叹:“如果不是陆成业,他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岑妙惊讶道:“陆成业?”

这个人她认识,是陆家的人,不过他们家是被分出去的旁支。

岑家因为跟陆家有些交情,所以她对陆成业这个人一点也不陌生。

从小就是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恶霸,仗着家世好,没少欺男霸女。

听说陆家当年分家,有一小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陆成业跟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从小不合。

——也就是那个她老爸物色多年,想一举拉入岑家的谢路迎。

最后,又因为家族内部出现分歧,所以才分了家。

“他怎么得罪陆成业了?”岑妙问。

裴行舟转过头往手机里看了一眼,然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淡淡地说:“听说是因为一个女生,那女生跟程佑是老乡,有说他俩是彼此初恋,后来那女生抛弃程佑跟了陆成业。也有说那个女生是先跟陆成业好的,后来又跟程佑暧昧不清,陆成业戴了绿帽,所以才一直找人搞程佑。”

岑妙想到刚才找来的那个女生,还有白灵下午说的那些话。

她问:“那程佑坐牢的事,不会真跟陆成业有关系吧?”

“圈子里的人是这么传的,但也有人说,他当年跟着他上司确实暗箱操作过几个项目,捞了不少钱。”郁夏说。

“那他那个上司呢?后来怎么样了?”

裴行舟嘲讽地笑了笑:“发财了呗。这个世界不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吗。”

郁夏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这是在沙子里淘金子啊。至于是块黄金还是块黑金,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总归淘的是金子……我支持你把他拿下。”

说到这,她又开玩笑地拿她打趣:“你该不会以前就对程佑有点儿意思吧?”

裴行舟瞥过头也笑着睨她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开始回想:“难怪那时候老赖在我家不走,是不是那时候看上程哥的?”

“你放屁。”

岑妙心里焦躁,爆了句粗口心想:我要是那时候看上他,陆成业他妈的算个屁。

挂了电话,她更焦躁不安了。

从她上楼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他怎么还不打电话也不发微信。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要说干点什么事也不是没可能。

岑妙越想越焦虑,拿起手机给程佑拨了个电话。

“嘟嘟”响了半天,没人接。

最后等不到“嘟”声断,她挂了电话,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就直奔楼下。

楼下早没人了。

夜色寂静,小区里骤然亮起一片光,发动机的声音很小。

那辆车缓缓开出小区,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她不太适合出现在他家,可她现在就是有理智可又有点头脑发热。

白灵说:至于他俩以后会不会成为男女朋友就不好说了。

所以她很清醒,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必须做什么。

哪怕是自取其辱,她也认了,也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