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完全不能细想。

后边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唐贵安冲过来,一脸紫红,还是强行分辨着里边的人。

“啊—啊——啊”

居然还有人能发出声音。

口腔里一片空洞。

从模糊扭曲的音调里辨认出,是“杀了我。”

余溪风拔刀,别开眼,一刀结果了这人。

许多还保留眼睛的“罐子”,都流露出期待的光。

唐贵安也停了下来。

他心如刀割,他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又无比恐惧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女儿。

周大婶一声长叹:“造孽啊。”

这些“人”,让他们活着都是一种残忍。

最终是刘村长发话:“把那狗头膏拿来吧,我送他们上路。”

余溪风收刀,心里也不平静。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章秋并不在里面。

“逢逢!”唐昌盛发出一声惊叫。

那个失踪的,眼睛很大的男孩,赫然也在里边。

唐昌盛往前走了一步,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他痛哭流涕。

苍灰朝一个方向叫着。

余溪风绕开唐昌盛,顶着上边一众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走过去。

这些“罐子”,只有眼珠还能动。

她在一间柴房的一角找到了人事不醒的章秋。

余溪风检查了一下,还有气,便让了开,让周大婶上前。

章秋在这里,却没有看到那些孩子。

周大婶检查过了:“被下了药,只是昏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等章秋醒来才知道。

“我家小孩……”有人道。

章秋找到了,余溪风点点头,让苍灰闻闻村民手里的衣物。

余溪风回头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唐昌盛。

她状是无意提起:“村里的小孩能被抓得这么干净,我来了这么些天,都没能把小孩和家长对上号,火风社怎么这么清楚?”

疏不间亲,余溪风点到为止。

周大婶留下来陪着章秋了,余溪风带着苍灰还是又跑了一趟。

这一回却没什么结果,苍灰把所有人带到了一处高地。

高地上一览无余,啥也没有。

余溪风在看到那一屋子的罐子,已经有了猜想。

这个猜想说出来,却太残忍了。

那些罐子,虽然不能细看。

但毫无疑问,是美丽的,这是一种精细的,残忍的艺术。

布置这间屋子的人,怀揣着一种背离世俗,抛弃人性的审美,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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