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五。

一夜起来,连续下了几天雨的临海市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上一丝白云都看不到。

阳光穿透窗户落在病床上,沈清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光线下沐浴着一个身影。

他一身洁白衬衫,身上渡了一层金芒,他坐在那里,是背对着她的。

这一夜,她做了挺多噩梦的,梦见了当年哥哥突然消失,梦见了母亲和父亲吵架,梦见了母亲癌症去世,梦见了自己被贺雨涵欺负。

那些过往在脑海里翻涌,她睡得并不好,眼睛下面一片青紫。

“先生。”她哑着嗓音喊了一声。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感觉暖洋洋的,她坐起来靠在床头的同时,顾淮生也回过了头,他逆着光,五官并不清晰,他问:“你醒了?”

沈清欢点头:“嗯,几点了?”

顾淮生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已经九点了。”

临海市比柏城亮得早,温度也高,她能睡到九点,可想而知,昨晚她梦魇有多深。

经历一夜梦魇的摧残,她总感觉身体酸软无力,眼睛看东西也有些花。

她看一眼顾淮生的床头,并没有输液瓶,她不禁疑惑:“先生,你还没输液吗?”

顾淮生的脸在光线下渐渐清晰:“不输了,我已经办了出院了,今天下午我们回柏城。”

沈清欢一下子来了精神:“不是说好再多住两天吗?”

临海市阳光正好,柏城正是下雪天,回去了,他的腿疾又怎么办?

“临时有变,公司出了点事情。”他逆着光线看她,清澄的

光线下有细微的灰尘飞扬。

她的视线好模糊,面对他的决定,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不能缓缓吗?”她还是开口询问。

她心疼他的腿疾。

顾淮生心里愧疚,但还是坚持说:“清欢,要回去的,很多事,不能一拖再拖了。”

沈清欢不说话了,许久,她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一遇上他,她就总是莫名妥协。

下午两点,出院手续办好了。

跟着顾淮生上了飞机之后,沈清欢才发现飞机上还有另外三个人。

秦海棠、江亦衡、邓柏林。

路过秦海棠和江亦衡,她只是略微颔首点头,可路过邓柏林,她停下了步伐:“邓先生。”

邓柏林看她:“沈小姐,怎么了?”

沈清欢疑惑:“邓先生要去柏城吗?”

邓柏林点头:“嗯,是的。”

他在回答,又同时看了一眼顾淮生。

“邓先生不陪家里人了吗?”沈清欢疑惑的点在这里。

邓柏林的家和妻子孩子都在临海市,他去柏城干什么?

邓柏林撒了谎:“沈小姐,我去柏城办点事。”

沈清欢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也就不继续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