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生没接话,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灯光昏昏暗暗,屋子里站着两个人,而地上坐着一个人。

房间不大,是普通的包厢,进去后,顾淮生和江亦衡坐在了沙发上。

明灯打开,顾淮生凝神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和那天的面庞重合。

他直言不讳:“送沈清欢到别墅时,你去过二楼,所以你最好把那天的所作所为如实交代,不然……”

他没往下说,但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是谁听了都会发颤的力度。

那人心虚的不敢看顾淮生,头一直垂着,身子抖成筛糠。

他一直不说话,顾淮生有些忍不住,杵着手杖走向他,俯身时,手轻轻勾住他的下颌往上抬:“还不说实话?”

那人相貌平平无奇,一脸惊恐,眼底的恐惧渗满了整个眼眶。

他一直不开口,顾淮生什么也问不出来,

最后让许逸动手,他被吓得哭,打得哀嚎,最后才肯开口。

他坐在地上,脸上都是泪,一张脸惨白,顾淮生强大的气势压迫着他,一直在等他回话。

偌久,他颤颤巍巍开了口:“我叫李广,是有人让我去偷东西的,就是你的项目,我不知道在哪儿,翻了好一阵才找到,你藏得不深,我找到拍了照就走了。”

他的话没说到重点,顾淮生恼怒着瞪他:“谁让你去偷的?”

李广战战兢兢的说出一个名字:“顾雷霆。”

顾雷霆就是顾家爷爷,看似德高望重,可为了将顾家的继承权塞给顾越铭,他可谓暗中做了不少手脚。

听到这个名字,顾淮生并没有意外,不谈北边项目的事情,顾越铭在南边项目上确实赚了钱,也得了名声,对当时的他只有利,没有弊。

得到确切答案,顾淮生没想多做纠缠,让许逸将人放了。

李广被带走,他们的人也跟着离开,包厢里只剩下顾淮生和江亦衡。

沉默许久,江亦衡才问:“你信他的话?”

顾淮生偏头看他:“为什么不信?”

江亦衡面色凝重:“生哥,你不该是这样。”

顾淮生有些恼怒,语气都重了:“那我该是什么样?”

江亦衡收回目光,双手合十放在腿上,他身子往前倾,暗光下,他的眼睛一片警觉:“事情过去这么久,我要是偷项目的人,你觉得我会在事成之后还待在柏城?”

顾淮生十分不悦,语气很冷:“所以你的意思是

想说,这个罪名非给她扣上不可?”

他犀利直白,江亦衡偏头看他,只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生哥,你在感情用事。”

顾淮生反驳他:“我有自己的思量。”

江亦衡说:“可如果是从前,不论项目是谁偷的,沈清欢这样的人都不会存在在你身边。”

顾淮生更生气了,杵着手杖站起来:“我说过,我相信她,她不会偷项目,现在证据已经拿到,你还是想给她扣一顶帽子,我不懂你的意思,但你也别想左右我。”

他说完要走,江亦衡在身后叫他:“生哥。”

顾淮生还是停下了步伐:“还有事?”

江亦衡少有的严肃:“生哥,你好好想想,柏城这么大,李广又是得罪权贵的人,他为什么要留在柏城?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在商场被沈清欢撞到?这其中猫腻,你没想过吗?”

顾淮生步伐微顿,但还是笃定道:“你可以说偷项目的另有其人,但一定不会是她。”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任何留恋。

江亦衡坐在沙发上,垂眸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南边项目过去这么久,最后坐收渔利的还是顾淮生,是谁偷了项目这件事还有那么重要吗?

不,很重要。

如果沈清欢不是卧底,那么一切顺利。

如果卧底真是沈清欢,再加上顾淮生这么相信她,之后再出事,他一定会感情用事。

江亦衡知道,他在柏城恐怕要待很久了。

刚起身,电话响了,他垂眸看,面色都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