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伴随着气流冲击着我的耳膜,老兵手中的那支反坦克步枪就像一门小炮一样。

周围的炮弹越来越密集,巨大的气压压得我呼吸急促起来,装着反坦克步枪子弹的弹药盒被气浪冲到了战壕底下,散落了一地。

“该死的!你个笨蛋!快捡起来!!”

我手忙脚乱的把子弹上面的泥土用衣袖擦干净,放进了敞开的枪膛内,转过头准备告诉老兵可以射击了。可我的话却噎到了喉咙里像一颗弹子一样。

老兵的半个头都被子弹打烂了,我不忍再去看他,这时德国佬的坦克已经不足百米了。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了!我赶紧把老兵推到一边,将反坦克步枪的枪托抵在肩上。

我将准星对准最近的一辆德国佬轻型坦克,他正想先拔头筹突破我们的阵地。

这种型号的德国坦克在之前我们曾了解过,他的传动机都在前方靠近驾驶位的下方,找到合适的位置,我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镗!!!”

大口径的子弹击中了德国坦克的正面地盘偏下方的那一块长方形的装甲板,他的速度放慢了!

我拉开枪栓转过头兴奋的看着旁边的奥列格和斯切潘他们,他们正一丝不苟的射击着从前方德国坦克后面来回露头的德国佬。

第二枚装上,那辆德国轻型坦克依旧没停下,可过了会,他一边的履带停车了,而另一边的履带却依旧转动着,这就让他脆弱的侧面暴露了出来,我不能放过这一个机会!

“镗!!”

第二枚穿甲弹狠狠的钉进德国坦克的发动机舱,不一会里面冒出了浓浓的黑烟,紧接着传出了劈里啪啦的爆裂声,一条火舌从顶开了发动机的散热盖!

“耶!!!安德烈!!亲爱的!干得漂亮!干的漂亮啊!!!!呜!!哈!!看那渣滓烧的多旺!”

斯切潘和奥列格在旁边为我喝着彩。

坦克里面的德国佬也从炮塔里钻了出来。

“绝不能放过这些该死的侵略者!这些德国佬!”

战壕里传来一阵怒吼,机枪步枪的子弹把那几个还没跳下来的德国佬打成了蜂窝。

我咬牙切齿的准备再次重演这出好戏。

硝烟尘土密布的战场上,一个坦克的轮廓在时隐时现,当烟尘散去,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我,当我的准星转到它身上的时候,炮弹已经炸在了我旁边。

“轰!!!!!嗡。。。。。。。。。。”

我的眼睛模糊了起来,脑子就像一被一根铁棒从耳朵穿进去搅了一阵一样。

我的眼睛就像被蒸汽模糊的玻璃一样,模糊不清,尽管我不停眨眼想让眼睛恢复过来却依旧模糊,尽管我依稀记得我看到的最后一幅清晰的画面是德国坦克喷出火焰的炮管。。。。。

这种可怕的状态持续着,我就像掉进了湖里一样,身边的事物开始变得迟钝,我似乎看到了德国佬的坦克已经开进了防线,大批的德国佬从坦克后面涌进战壕,和我的战友们在肉搏。有各种喊声,枪炮声。。。

不一会我感觉就像有人往我嘴里倒了一铁铲铁锈一样,我吐了出来,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耳朵也没用厚重的嗡嗡声了,但却依旧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聒噪。

我的视线清晰起来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安东正站在战壕中用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向距离只有十几米的德国佬射击,我想站起身找到我的步枪,但我的身体似乎还没恢复过来,我脑子里已经拿到了枪而胳膊却依旧纹丝未动。

战壕里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此时安东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子弹也打光了,他连忙去摸身上的口袋想要找到个弹夹,但却毫无所获。

可德国佬没给他时间,他手中的刺刀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

我咬紧牙把手伸进腰间的弹药袋,抓出一版莫辛纳甘步枪用的.62毫米的步枪弹夹,用尽全力大喊着“安东!!!接着!!!”并把手中一版整齐排列的步枪弹夹扔向了安东。

安东余光一瞥,左手握着手中的SVT半自动步枪,右手接住了空中翻滚的弹夹,

右手的四个手指弯曲着紧紧的夹住弹夹侧面,布满老茧且有力的大拇指外侧顺势向后迅速的推开并顶住枪机,四个紧夹着弹夹的手指随之灵巧的将弹夹从枪膛压进弹仓,随后大拇指和食指顺势夹住桥架板扔向一边,枪机在紧绷的弹簧的作用下推着一枚.62毫米的子弹冲向枪膛,当他丢到一边的桥架板还在空中来回翻滚的时候,安东手里的SVT半自动步枪已经喷出了火焰。

“铛铛铛铛铛!!!!!”

五声清脆的连射,冒着硝烟的五枚弹壳在空中自由的飞舞着。桥架板掉在了战壕底,德国佬也一头扎进了战壕底。刺刀笔直的扎进了距离安东脚边仅有几厘米的地上。。

斯切潘和奥列格在防线接近崩溃之际,一直战壕里来回转移战位,此刻他也来到了我和安东这里。

他俩将在土里半掩着的我挖了出来,架着我站了起来,安东扔给我一只冲锋枪。

此刻防线已经完全崩溃,零散的战士已经在德国佬钢铁的洪流逼迫下纷纷离开战壕,向着明斯克城的方向跑去。

“。。。伙计们,。。走吧!。。”

安东并没有多说什么,把已经破洞露出棉花的坦克手帽脱了下来,带着我们三人赶向最近的一辆还在上人的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