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荣雄带他们几个返回府上,已经入夜,随意吃些饭菜,就分头休息了。

翌日早上,上官荣雄果然带韩贵春和殷翠红去找马掌柜道歉谈判。而韩氏和上官翎留在了府上。

午后,上官荣雄独自回来,脸色好了许多。

韩氏迎上前问道:“老爷,谈得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上官荣雄淡笑着说:“早被大春料定了,马掌柜果然负气一再压价,算起来这桩生意我们几乎没什么赚头,但以旧粮替换,才没出现亏空,这次多亏了大春,若不是他的主意,恐怕会白白糟蹋了新收购来的大米。唉,蓉儿少不经事,这次也算得了教训,以后你我不能再纵容娇惯,免得葬送掉这么大的家业!”

韩氏见他消了气,而且还对韩贵春夸赞不已,放下心,等他坐下,捶肩笑问:“老爷,那么旧粮可都盘点清楚了吗?”

上官荣雄微微一笑,便说:“昨晚,我让他们几个又重新清点盘算了下,当时就已了然。现在,他们几个正安排人手往马掌柜那边转运,估计天黑之前就能转移出去吧!根儿这孩子心眼活泛,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之前我还怕找不来足够车马和人手,根儿一句不经意的话让我有了新的主意,这才加快了转运速度。呵呵,这孩子头脑灵活手脚麻利,真是一把经商的好手呀!”

韩氏忙问:“唔,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上官荣雄笑了一阵,才说:“这小子想出了歪主意,最近城里来了不少逃灾荒的流民,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在他的建议下,我们施舍了午饭和银钱,产生的费用还不足一百两银子,为我们降低了雇请人手装卸拉运的花销,只依靠这些人就可以轻松把大米转运到十多里地外的粮仓。”

说着,呷了一口茶水,喘口气,又继续说:“一路上我们只要雇请本店伙计监视押运,根本不费多少心思,原本需要三五日的时间被生生缩短成了大半日,而且减少了近七成的费用,这让我们轻松不少呀!一则我们减少花销开支,二则也为这些流民做了善事,可以说是彼此有利互惠互利,没看出他还有经商做生意的头脑。”

韩氏附和道:“这个我早看出来了,昨天我就让他去店里帮忙,还要他今天帮蓉儿找寻车马人手,没想到他现学现用,帮我们解除了这么大的困扰,等今晚事成回来,必定要为他和大春庆功,同时,也要安慰蓉儿,不能再当着别人的面让他难堪了。”

上官荣雄道:“昨天的事我已经向蓉儿道歉,确实有些过了,唉……事情都过去了,希望他能学学大春和根儿的样子,尽快挑起重担,把祖业发扬光大吧!”

“老爷,其实昨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当众庇护纵容蓉儿让你难堪,当时口不择言有些失态,还请老爷不要怪罪挂怀才是呀!”韩氏也红着脸自责。

“不说这事了,翎儿呢?这两天太忙,倒把她给冷落在一边了。”

“她还在为娘亲的事伤心,我劝过一阵,但她还是寝食难安闷闷不乐,估计是想荣英兄弟了吧?”

上官荣雄想了一阵,说:“既然这样,最近不要去招惹她,免得越想越伤心,等过段时间,她自会恢复过来的。对了,有空让小红过去陪陪她,她们能合得来,多劝说安慰一下,不然身体会垮掉的!”

“知道了,等晚上见到小红就对她说这事。”

过了一阵,上官荣雄又说:“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跟我能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说的事情呢?”

“我和马掌柜谈完事出来,他私下跟我透露消息,说近期皇上巡游将会经过这里,金平府四处暗中搜罗美貌女子,问我有没有合适人选,他可以代为引荐。当时我说没有,但后来一想翎儿也算得上美貌出众,但也怕入选失败反遭嘲笑,况且也不知她本人是什么想法。”上官荣雄低声诉说。

韩氏很不高兴,急忙反对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忘记之前我和你的约定和计划了吗?虽说她与根儿有婚约在先,但你也同意让大春与根儿公平竞争,现在怎么反倒打起这方面的主意了呢?别说翎儿不同意,到我这边也不会同意!”

上官荣雄想了想才说:“夫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错,我之前确实有那样的想法,但你想过没有,童儿死得不明不白,荣英又下落不明,之前清远衙内围追堵截把翎儿逼上绝路,她现在是清远县衙的缉捕对象,难道要她一辈子躲我们这里不出去吗?”说着,狠狠瞪了韩氏一眼。

“再说了,她身负童儿冤屈,加上荣英走失多年,你认为她还有心思长留这边吗?我在想,如果她真想为童儿洗脱冤屈,必定要走出去,而且还要结交官面上的大人物,甚至要见皇上告御状,只有这样童儿的冤屈才会得到平反昭雪,还有可能借助于官府力量寻找到荣英下落。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而不替她的将来打算呀!”

韩氏听到这里,犯了难,再也反对不起来了。

上官荣雄见她沉默不语,又道:“我早看出来了,小红这孩子喜欢咱们大春,只是他粗心没体察到而已。还有,翎儿和根儿估计哄骗了我们,根本没什么婚约,平时见他们客气疏远,不像是有婚约的人。”

韩氏也有同感,急忙插话道:“既然他们没有婚约,何不把她指给我们大春呢?!”

上官荣雄摇头叹息:“这事休得再提,我们算是翎儿至亲的人,现在见她郁郁寡欢寝食难安,走不出弟媳身故的悲痛阴影,我们该为童儿和荣英的事深感惭愧,如果她真有幸被选进宫,能得到一世的荣华富贵,不仅可以追查出童儿的案情真相,也会调查出荣英的生死之谜,但我们却帮不了这个。虽说很多地方官官相护,但到了县衙那边,量一个小小的县令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老爷,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有那么多的待选美人,翎儿身份低微,哪里会被选中带进宫去呢?要不你再问问马掌柜,估计他会给你指出明路的!”韩氏不放心地说。

上官荣雄见她不再反对,忙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