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手下都低著头,视线粘在地板上,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很好。”季非沈声道。

终於碰到一个胆够肥的,三两下玩完了也没什麽意思。

“季先生,要不要追究?”

地下室的人都向他投来求助的眼光,杨轶被盯得额头几乎滴汗,又硬著头皮问了一声。

“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季非看了看那些箱子。

那天在码头被劫走的一共有四个小箱子,现在放在他面前的是按照约定的八个小箱。

“你确认一下这里的货是不是都是石灰,回头打个电话上来。”

季非说完,转身走出地下室。

没有回房,直接去了卧室,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直到杨轶打电话上来确定都是石灰以後,他拨通了凌轩程的电话。

电话接通後,伴随一声“喂”同时涌入耳朵的还有一些很吵杂的音乐声和喧闹声。

季非皱了皱眉,随即笑道。

“谢谢凌先生送来的东西,我想应该足够把刑室粉刷一遍了。”

专门为你粉刷,等你住进来。

季非暗暗磨牙。

“季先生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愿赌服输嘛。”凌轩程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愉快,“如果不够的话告诉我一声,我立刻派人再送些来。”

“好,那就先谢谢凌先生了。”

没等凌轩程再说什麽,季非先一步挂了电话。

不轻不重的说上两句就算结束了,想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了。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四个字:来日方长。

他错在轻忽了凌轩程的狡猾。

没错,他们的确赌了那天码头上的东西,可根本没说清楚那东西是什麽。

如果他去质问凌轩程,对方一定会一口咬定那天在码头上劫走的就是石灰粉。

真这样做了只会自取其辱。

眼下这个哑巴亏只能暂时吃下。

将来十倍奉还。

季非暗自盘算著,却不料在两天後的凌晨接到了黄枫岩的紧急电话。

“昨天夜里我的人在正常卸货时受到阻击,对方打伤了我两个手下,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怎麽回事?”

季非皱眉,最近好像特别倒霉……

想到这里,突然又问,“是不是凌轩程的人搞得鬼?”

“不是青云帮的人,一个受了轻伤的手下辨认出了阻击中的其中一个人,那人手臂上有个很明显的纹身,他们是蓝旗帮的。”

“蓝旗?!”季非一愣。

蓝旗是活动於美国洛杉矶的黑社会群体,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和蓝旗有过任何瓜葛,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有点奇怪。

难道是栽赃?

“不会弄错的,那些人长得高头大马,基本上可以确定有两个是外国人。”黄枫岩停顿了一下,“货及时转移了,不过……”

“怎麽?”季非喝了一口咖啡,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好像在最後发现找错了人,指令一下立刻就上车跑了。”

打了人就这麽走了,把他和黄枫岩当软柿子捏。

外国人了不起啊,他妈的!

“蓝旗现在还是nn家吗?”

季非对海洋那边的帮派一直不是很关心,只能凭著模糊的印象回忆。

“早不是了,现在当家的是一个混血儿,是nn他的一个中国情妇生的,据说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放手,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我会让人去打听他们的消息,找到之後把该讨的东西讨回来,这几天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两边的人相互照应一下。”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手术还没结束。”

“嗯。”季非挂了电话,陷入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