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怒气勃发,侯君集战战兢兢。

朝堂笼罩在一片风雨将至的紧张氛围当中,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纷纷低头沉思不语。

侯君集强撑着答道:“自兵部职方郎中甄畴以下二百一十四人,皆奉尚省堂牒,前往安西都护府绘制舆图……”

都是甄畴这个竖子,故意趁某心烦意乱,让某批阅!

侯君集气的牙根痒痒,可是又不能发作。

若是就此解释,反而会被认为推卸责任,情势更糟。

“什么?”李世民一脸不可思议,一副“你当朕是傻子的表情”,看着侯君集咬牙道:“如此荒唐的堂牒,汝还敢应下?”

“臣……”侯君集顿时哑言,脸色胀红。

总不能说自己嫉妒李恪这个小子,所以一气之下同意甄畴带队前往安西吧。

李世民看着支支吾吾不说话的侯君集,顿觉失望。

“兵部诸事繁复,朕不为难你。”李世民叹息道,侯君集刚想辩驳,却被李世民想要杀人的目光挡了回去。

朕经营十二载的兵部啊!

一朝缺额近半,叫朕如何处之?

“好了,朕累了!”李世民一挥衣袖,全然没有朝会的好心情。

众臣躬身送别天子,各做思索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离开宫门,就见王

德一路小跑追了过来,似乎另有吩咐。

众人立即止住了脚步,站在宫门,等候又有些胖起来的王德赶到。

“列、列位公卿……列位公卿且稍待……”王德气喘吁吁的扶着宫墙,艰难挤出两句话。

过了好一阵,王德终于将气息喘匀,“奉陛下命,请诸位相公、黄门、中侍郎,兵部、民部、兵部侍郎留一下,陛下有事宣召。”

人群之中,落寞的侯君集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兵部尚在洛阳,陛下却宣召兵部侍郎,俨然是不再信任自己了。

侯君集失魂落魄的走出宫门,浑浑噩噩的登上骏马,信马由缰四处游荡。

而在内宫,接到河东前线最新消息的李世民,心中的千钧重担终于落地。

王德站在李世民身侧,大声朗读着军报:“李将军上奏,正月十日大破薛延陀于诺真水,擒杀六万余众!”

钱箱送往兵部的军报言简意赅,除了时间地点战果伤亡之外,在没有一字言及其他。

军报读完,殿中顿时喧嚷起来。

喜讯传来,众人纷纷感觉松了一口气,悬挂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松了。

“李将军功勋卓著,河东诸军奋死敢战,臣请命有司议其功勋,从优赏赐。”高士廉率先发言,

众人一阵附和。

李世民也是点头同意,满心欢喜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出塞反击是一步险棋。

但李靖做到了。

面对薛延陀的埋伏,带领兵马硬冲上去,凿穿薛延陀的防线,险些擒获夷男。

“此事兵部、吏部合议。”李世民笑道,心情为之大好。

紧接着,兵部侍郎郭福敬站了出来,“薛延陀既已遁逃,臣请发援军精骑数千,犁庭扫闾,焚其牙帐!”

郭福敬完全站在军事上看待此战,李靖率军击破薛延陀的主力,歼灭六万余人,薛延陀又经历了一个冬天,更是兵力疲惫之时,正可一鼓作气,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