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和李仙齐闻言倒是没什么,然而高阳闻言却是猛的看向李恪,急声问道:“三哥,我想离开这,我想回京城.......我想看看姑母......”

说着,高阳忽的哽咽起来,双眸之中不断滑落眼泪,模样甚为可怜。

然而李恪见状却只是摇头:“如此这般情形,你如何回得了京城?难道你想害死姑母和唐矩吗?”

李恪话到后面忽的严厉起来,语气冰冷森然,让高阳不由得浑身一抖。

房遗爱走到高阳身旁,伸手搂住高阳的肩膀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房遗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高阳,因为此事便是由两人而起。

李恪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冷色:“如今形势不容乐观,你们二人如果再来添乱,却让长公主府如何自处?难不成当真要姑母被父皇彻底软禁起来才安心吗?”

李恪此来便是来警告高阳的,他知道高阳的性格,也知道房遗爱拦不住高阳,故此提前来交代。

看到高阳一阵哽咽,李恪脸上的冷意渐渐散开:“哥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越是难过便越要知道,姑母而今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安然活

着,只要你不被李治等人抓住,那长公主府便没有危机。”

高阳心里何尝不明白李恪所言,只是她实在愧疚难当,想到因自己一人而导致整个长公主府陷入囹圄,饶是她再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去看看,哪怕是被李世民抓住问罪。

房遗爱看了看李恪,剑眉微微一抖,而后低头对高阳道:“再等一些时日,我陪你一同回京城可好?”

高阳闻言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转身扑倒在房遗爱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李恪与李仙齐走到一旁,李恪看了看两人,而后轻声道:“他们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么?”

李仙齐知道李恪打心底里还是关心高阳的,刚才那般严厉也只是为了让高阳能够看清楚当前局势。

闻言,李仙齐脸上露出欣慰笑容:“这郡主丫头十分乖巧,时常陪老夫聊天,不像是刁蛮任性之人。”

李恪笑着看了看李仙齐,叹道:“老头儿,你也不必为她说话,这妮子什么性格我清楚,只希望她能早一点长大,也省得长公主日夜担心才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李恪嘱咐李仙齐一定要好生照料二人,万不能让两

人再陷入险境。

李仙齐在江湖闯荡数十年,这点本事和眼力见还是有的,当下点头应了下来。

李恪走到高阳与房遗爱身旁,看着高阳道:“我离京的时间不能太久,就不多陪你了,我走以后你要听老头儿的话,京城中风声一过,我便立马来接你。”

高阳也知道李恪是为自己好,闻言当即抹去脸上泪痕,点头道:“三哥,我知道了。”

“姑母和矩儿......”

“你放心吧,李治的这些手段我都清楚,长公主府不会有事的。”

李恪打断了高阳的话,脸上露出一股自信之色。

而此时在京城长公主府中,李治却是以敏玉郡主勾结楼兰巡抚房遗爱一案的主审大臣模样,走进了长公主府府门。

长公主见李治终是沉不住气了,当即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斜眼看了看李治后淡淡道:“晋王殿下今日可真是闲暇,竟有空来这黑白未分之地。”

长公主故意将长公主府说成了黑白未分之地,那若无其事不可置否的语气让李治当即心中一怒。

然而李治却是将心中怒火压制了下来,笑脸盈盈的看着长公主,“姑母哪里话,侄儿便是路

过进来瞧瞧罢了,侄儿这就给姑母请安。”

“不必了。”

长公主冷声摆手,打断了正要请安的李治。

李治顺势站直了身子,看向长公主笑着道:“姑母身体近来可还好?这寒冬虽然远去,但夏日炎炎仍要多加注意才是。”

长公主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拂了拂面上的茶叶后淡淡道:“你来我府,便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吗?”

李治知道长公主的厉害,也知道李世民一直没有处置她的原因,闻言当即道:“姑母被封禁,侄儿也是深感不安,特来看望姑母,希望父皇能早已恩赦,如此才能不损皇族颜面。”

李世民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置长公主,只是单单将长公主府封禁,一来是因为长公主手里掌握着先帝交给她的信物,二来是因为长公主本身乃是皇族,处置她无疑于在打皇族的脸,李世民向来重视皇族颜面,自是不会轻易出手。

然而李治却只以为李世民只是注重皇族颜面,所以没有处置长公主。

他并不知道长公主手中握着先帝的信物,更不知道这件信物可以影响大唐国运。

长公主听到李治那假惺惺的言语,当即露出恶心之色,急

忙喝了口凉茶,摆手道:“原来你还知道皇族颜面,我当你早已不知什么是皇族颜面了呢。”

“姑母这是哪里话,侄儿一向以父皇为楷模,视皇族颜面比自己这条命还重要,怎么会不知呢。姑母切莫说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当真如此。”

李治的脸色忽的沉了下来,双眼之中带着些许阴冷。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李治,淡淡道:“说吧,今日此来,所谓何事。”

李治闻言起身,走到长公主身前低声道:“姑母,如今朝中情势你也知道,倘若姑母能助侄儿一臂之力......”

说着,李治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是在道:“天下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长公主闻言却显得很是无感,甚至有些不解的问道:“然后呢?”

李治直起身来,双眼微眯,嘴角上翘:“然后这京城还有谁能与本王相提并论呢?”

不料长公主听罢仍是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摇头道:“那又如何?”

李治见长公主仍是“执迷不悟,不识好歹,不识时务”,当即冷声道:“本王乃是看重你唐家才会如此之言,还望姑母不要亡羊之后才知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