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昨夜在金山寺被七十二名武僧围困的事情,郯国公应当是有所耳闻吧。”

魏征面无表情,声音异常的沉闷。

郯国公张公瑾亦是如此。

两人已有十年未见,这一次见面本应当是十分温馨的,至少是看起来十分的温馨,情况与张公瑾想的差的太远了。

张公瑾闻言点头,淡然说道:“十年未见,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魏征没有回应。

“楚王在金山寺的一切,我并不知情,并且楚王与老夫的关系也十分的紧张,此事找到老夫的头上来,让别人听到,可是会耻笑你。”

张公瑾用拐杖狠狠的杵了下青石砖:“魏征,老夫知道你这些年在朝堂上尽心尽力,李家最有本事的几个儿子,你最看重的就是楚王,但你也不能随便将这些屎盆子尿盆子扣到老夫的头上来!”

“难道你真以为老夫退隐多年,在朝堂上、在江湖上已经没有多少势力了吗!?”

在张公瑾看来,魏征这莫名其妙的来找自己一趟,属实是过分了。

是。

杭州确实是在自己的掌控下。

可李恪跟自己的关系并不好,即便是关系很好,他也不能做到什么事情都能准确的知道啊!

楚王受难,跟自己有什

么关系?

这突然找自己,不就是在怪罪自己没有看好楚王吗?

简直是蝇粪点玉!

面对张公瑾连珠炮似的说辞,魏征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的听着。

等到张公瑾察觉到他异常的平静之后,他这才轻咳一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淡然轻笑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在你看来,老夫来找你就是来问罪的,问你为何没有看好楚王。”

“你有没有想过,楚王跟你的关系不好,这件事情朝堂上的多数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我来找你,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件事情?”

说罢,魏征拂袖离去。

魏征离开后,正堂内寂静的可怕。

“老张,你先出去吧。”

随着张洪尔离去,张公瑾眯起双眸,看着外面的天空,脑中整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既然不是来问罪的,那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是在暗示我一些什么?

都说是魏征这人有话直说,不会打哑谜,这会儿他又这样的言语,定是一些让人……不,孙儿?

此事难道与孙儿有关?

郯国公府上上下下目前摆在明面儿上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孙儿,儿子张大安远在京城,怎么可能操控到杭州来。

孙儿张宝藏最近都在……都在……

老张,把少爷叫来!”

是与不是,都要试探一下!

毕竟当今的天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六亲不认的主,连亲兄弟都能下手,自己只不过是当年跟他一同征战过的人。

现在在朝堂上的那些当年的兄弟,哪个不是看起来光鲜靓丽,实际上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若不是自己想的透彻,现在说不定比魏征还难熬。

远的不说,就说魏征,这个年纪,还在为了朝堂到处奔波,李世民若是真有心,何苦让他过来?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响起前两天张宝藏跟自己顶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