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紊乱,脸色也苍白得不像话。兰兮看他这样子,该是伤得不轻,心中不由又有些怨恨墨临,为何要下这般重的手。

她坐在地上,让祁辛倚靠在她怀中,然后挽起袖子,露出一方皓腕来,想要割破了喂些血给祁辛。

她们凤凰一族的血有医治伤病之效,她们能治疗世界万物,唯独不能治愈她们自己。

祁辛显然也知道这个,他将她的手腕按住,摇摇头:“我不需要,休息一会儿便好。”

“你别逞强了,方才你和墨临打起来的时候,我没有过来帮忙,如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管呢。”她用指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见血流出,便赶忙递到他的嘴边,“你快喝,我这血可真贵得很呢。”

祁辛抬眸瞧她一眼,已经这样了,也没再说什么,低头便凑了过去。

只是他的嘴唇尚还未碰到她的手腕,忽然自背后一道怪力将两人分开。兰兮不妨,一下子被掀出去三米开外,摔得浑身发麻。

她抬头一看,心中不由一凉:竟是墨临去而复返。

灵雎将背上的小宛放下,用翅膀掐着腰,在一旁气哼哼地看着她,那眼神跟捉|奸是一样一样的。

兰兮举目去寻祁辛,发现他在离自己挺远的地方。此时他已经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她说:“我拦住他,你先走。”

可是他虚弱成这个样子,如何能拦住墨临呢。

兰兮不听,想要跑到他身前去,可是她刚挪了两步,墨临一个闪身便挡在她面前:“你要去找他?”

他目光冷冽骇人,一把抓住她方才割破流血的那只手腕,用了力气捏住。

兰兮疼得直皱眉:“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你这般在乎他?”墨临看了祁辛一眼,语气冰凉,“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朋友。”兰兮瞪他。

墨临将她流血的手腕举起,冷笑一声:“只是朋友么?朋友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让你用自己的血来救?”

“我自己的血我想救谁就救谁,不关你的事!”兰兮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奈何他抓得牢,她动作愈是剧烈,那方才被她割破的伤口流血就愈是厉害。“你放开我!”

墨临却是无动于衷,任她怎么闹,力道始终不减。

祁辛拼了力气走过来,想要扯开墨临桎梏她的手:“魔君,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难道七千年前的事情你还要再重演一遍?你还要再逼死她一次不成?”

兰兮愣了一下:祁辛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临的身子也震了震,而后冷冷地觑他一眼:“本君不会让七千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他将祁辛的手甩开,却是将兰兮扯入自己的怀中,“但本君也绝不会再放她离开。”

兰兮看着剑拔弩张的他们,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七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祁辛将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却是双唇紧抿,没有说话。

片刻的沉默后,墨临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既然他不说,就让本君来告诉你,七千年前,你大哥……”

“魔君!”祁辛厉声呵斥住他。

墨临瞥他一眼:“本君在说她的大哥,你在心虚什么?”

祁辛浑身颤抖,眼看就要体力不支而昏死过去,但仍是咬牙坚持,目光狠狠地看着墨临:“你不能告诉她!”

墨临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君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祁辛攥紧了拳头,复又松开。他慢慢吐出一口气,仿若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说,“你方才抢走那个小宛姑娘,是因为她身上有你弟弟重台的一魄对不对?”

墨临眉头一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祁辛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倘若我告诉你,重台的另一魄,我知道在哪里,你是否能听我一句劝?”

墨临揽着兰兮的手臂一松,目光逼视祁辛:“你再说一遍?”

祁辛趁机将兰兮拉回自己身边,把她藏在自己身后,呵得笑了一声:“我用重台的另一魄,来换取你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兰兮,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