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抬头巡视四周,他依然身处一座石室,而石室中央的祭坛消失不见,姜月与孟听雨也不知所踪。

一道身影在石室中央缓缓凝聚,孟清抬头看去。

虚影渐渐凝实,体型极大,虚影盖着一块黑色斗篷,斗篷之上漂浮着至暗的气息,但孟清却并无排斥。

孟清皱起眉,这种气息他在【灾殃】之上感受到过。

虚影的头部被兜帽掩盖,看不清面容,唯有露出的下半张面孔,皮肤干瘪宛若枯木,嘴唇漆黑,脖颈处软骨凸起。

“你是谁?”

孟清站起身,抬首目视高大的黑袍虚影。

“我是谁?哈哈哈哈——”虚影发出嘶哑的笑声,这声音与刚才萦绕耳畔的声音一般无二。

笑声持续了数十秒,孟清生怕他笑得背过气去。

终于,仿佛笑累了一般,他停止大笑:“你身体里那个......便是我。”

黑袍虚影朝着孟清抬手抓来,孟清下意识要做抵挡,但依然在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被其抓到近前。

孟清顿时放弃抵抗,明明他与这虚影相隔数十米的距离,却在眨眼之间就被抓到近前,若他想搞死自己也似乎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要干什么?”

黑袍虚影没有回答他,只见虚影抬起长袖,袖口处缓缓露出一只干瘪的手,尖长的指甲似乎数百年没有修理。

手指在孟清眼里飞速放大,压迫之感随之而来,身体的本能让他欲挣扎抵抗,但他生生压下想要抵抗的本能,那只手毫无阻隔地点在他的眉心。

紧接着,一抹红晕从眉心处漂浮而出,被黑袍虚影捏在指尖。

“这,便是我。”

孟清见黑袍虚影从眉心处取出的红芒,双眼微睁,当即沉入魂海,果然,【灾殃】已经消失不见。

“你是......灾殃?”

孟清语气夹杂深深的疑惑。

“呵呵......这道虚影仅仅是一道残存的魂魄,若非你携带我的本源前来,我也不会显现。”黑袍虚影语气平淡。

孟清只觉得那兜帽之下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既然你已经将自己的本源取走,那还留着我作什么?”

“这道本源被你绑定,就算以我的本事也无法将其收回,现在仅是将其从你体内拿出便已是大费气力。”黑袍虚影阴翳的目光顿时加重,“若是把你宰了,我也没法确定这道本源是随着你的死亡消散,还是就此存留于世。”

孟清呼吸一滞,那黑袍虚影的杀意仅仅一瞬,就是这一瞬让他全身血液几乎凝结停滞,体内的器官仿佛要在重压之下炸裂。

“呵呵......就连我残留下来的魂魄的一道意念都无法承受......”黑袍虚影笑了起来,不比刚才的大笑,这分明就是嘲笑。

孟清冷汗从额角滴下,他基本确定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会要自己的命,于是胆大起来问道: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黑袍虚影似乎陷入沉思,迟迟不语,石室内陷入死寂,孟清只觉得心跳声振聋发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