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一通电话打过去,医院里面才知道原来裴天海真的住院了,而且还不是小病,积劳成疾的大病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医院,直接送到了ICU。

而裴凛则是撑起了这个家的责任,把他的父亲安顿在医院里面之后,封锁了消息,没有让外界得知,只有这样裴氏才能不乱。

可即便如此,裴凛一个新人资质尚浅,很多事情都敌不过,因此也算是打乱了阵脚,整个裴氏上下都跟着人心惶惶。

这件事情不想让白素琴知道,也是因为他对白素琴有很强的戒备心,像白素琴这种人就不配在他们裴家待着,裴凛也想借此机会铲除掉白素琴。

“像我告诉你裴叔人在哪里也可以,你把当初我给你的股份转移到裴祈望的名下。”

听到这话白素琴险些就坐不住了:“为什么要转移到她的名下,她都已经死了,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她已经死了这是你当初欠她的,你该还给她,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不会告诉你裴叔在哪儿了。恐怕最后一面你都见不到。”

方熠眉眼冷凝,吐出一股不耐烦的气息,他最不喜欢跟白素琴周旋。

白素琴并没有讨价还价,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在哪,我们签订股份转让协议,我必须要找到天海。”

“看来裴叔跟白姨感情似乎真的很好。真是让我小看了。其实你大可以拿着裴氏的股份一走了之的,当初我给你钱也足够多,供你在外面潇洒生活,只要你不跟你的继子争遗产,裴凛不会跟你闹得难看。你余生也能安稳活着。”

“我跟天海相爱的时候,裴凛还没出生,我比他要认识他爸更多年,对他更是了如指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他的,他需要我。

我们的感情不是玩具,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能够懂得的,你们因为爱情动不动就离婚,又因为爱上别人动不动就结婚,好像婚姻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场玩游戏罢了。”

“哦?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抛弃裴祈望回到裴天海的身边呢,难道你这不是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吗?”

“你!”

她那是因为被逼无奈才嫁给那个男人的,私心里面她跟这个男的不想有一点关系 ,可无论自己怎么错,这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轮不到方熠这个小辈来插手。

方熠喃喃自语着,心里面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掉头驱车前往医院。

白素琴停在门口,暴晒了好久,身体本就不好,现下差点就晕倒,还是被工作人员扶到大厅坐一下她再缓过来好一会儿。

方熠已经开了车到门口:“白姨,刚刚在电话里面言语冒犯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已经让助理来送合同了,希望你能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这是裴叔手术病房的钥匙,你去看看吧。”

一听到裴天海的名字,白素琴一下子就 站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一把抢过方熠手中的钥匙,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

一旁的助理有些担忧:“小方总,你说她会不会耍赖呀。万一她去看了裴总也没给我们转让协议…这该怎么办呢?咱们与裴家本就不太交好,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裴凛记恨上,那恐怕就更难了。”

“她不会的,她很重视裴天海,为了裴天海他做什么都行,就是因为太爱他,所以导致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她曾经生出来不属于裴天海的孩子。真是可笑…所以从她肚子里面生出来的她却不认.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么伤心欲绝。”

想到这里方熠不禁为裴祈望感到悲哀。

可现在最悲哀的好像是自己娶了一个不爱的人,不爱的人又怀了自己的孩子,而爱的人日思夜想,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

这样的痛苦谁能够理解?这样的恶性循环又到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方熠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把合同递过去,我先回公司,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助理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拿到钥匙了的白素琴疯了一般往医院病房跑,只见裴天海就这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不能说话,表情狰狞又痛苦,他带着呼吸机就那样静静的躺着。

裴天海一直呵护着自己,把她当成孩子来养着,从来没有一刻白素琴像现在这样慌张过。

因为如果失去了裴天海的庇佑,她将什么都不是。

她的额头轻轻贴着裴天海,手颤抖着伸到她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臂:随后扑通一下,双腿软弱,无力地跪了下来:“天海.”他克制不住的声音颤抖中又带着哭泣,很是无助。

白素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骄傲恣意的小公主,从小也是被白家捧在手心里面长出来的,可是谁能想到经历过的事情一波三折?

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了白家的家业,暗算她,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后有了裴祈望,裴祈望想要重回白家,惨遭嫌弃,被无情的赶出门去,她永远记得那天下雨。

白素琴带着刚刚断奶不久的裴祈望在大雨中跪在白家的门口,孩子哭闹不止,不停地高烧可。

家里面没有钱给孩子治病,他无可奈何,却只能扔下面子低三下四的恳求。从前最宠爱自己的爷爷此时看到白素琴居然怒不可遏地生气。

他斥责白素琴居然因为世俗的压力而向他低头,也同样斥责白素琴不争气,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也就罢了,还没能力自己照顾自己。

她被赶走的那一天身上分没有,而自从跟这个乡下人结婚以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品行不端,贪图享乐,每天抽烟,从来不出去干活,甚至试图言语精神控制她,用这个孩子来捆绑住她,本来就没钱,更何况孩子高烧不退就连县城的小医院也不收,她没办法这才求到了白家。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孩子,也没失去做母亲的义务,她只是不断地磕头请求父亲和爷爷救一救自己快要没了命的孩子,可爷爷却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