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我之间才真正有话可说。”

“想在一个失败者的面前炫耀你的胜利?”

“你把我想得如此浮浅,是低估眠儿的眼光么?”

“你以为她如今的眼光还有什么值得肯定的地方?”

如此对话,不会让人愉快,既然不愉快的事,早早结束为妙。

“侯爷,草民之前虽担心你会设法使眠儿记起过往,但也只是担心她心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我从来没有怀疑眠儿会弃我而去。只不过,虽不怀疑,但很生气,气她为何不能把所有事尽交给我。”

阳恺只觉好笑,“你是在和本侯畅谈心事么?”

“我完全有能力保住我的妻子。”

“何意?”

“侯爷,商人有商人的好处,走遍四方,对很多讯息可谓四通八达。当年,我朝曾发生一场时达三年的叛乱,叛乱者为襄阳侯。叛乱平息后,有说襄阳侯已死在乱军之中,有说襄阳侯在兵败城破之际即挥剑自刎,但也有说死者只是一个替身,真正的襄阳侯趁乱遁去,隐姓埋名了。有一度,甚至传出如今在漠北名望鹊起的炎家即是其后人之说。”

阳恺面现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帝未登大宝之前,襄阳侯是朝中唯一可与先帝分庭抗礼者。若非先帝亲领兵马平叛,襄阳侯的叛乱也必无法如此快速平息。也因此,襄阳侯的生死与否,成了本朝一直未放弃关注的大事。顺理成章的,漠北炎家便成了我朝无法忽略的存在。百年来占着‘天下第一堡’地位屹立不倒的天叶堡为给庙堂分忧,对炎家广布眼线,予以长年监控。从炎家周围的邻居,店铺,交友,到其家中的家丁、管事、奴婢,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

阳恺冷掀剑眉,“元慕阳,你一无功名,二无职权,居然在本侯面前谈论国事,甚至妄涉机密,你是想授本侯以柄么?”

元慕阳将一封信札放到对方面前,“在下说得如此详尽,无非是想告诉侯爷,朝廷对炎家的忌讳罢了。而若有人与炎家信来往,过从甚密,尤其这个人尚是朝廷重臣时,侯爷应该晓得个中厉害罢?”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这封信,收信人为炎家,寄信者为侯爷,其上还落着侯爷的私人印章。”

“你——”他目倏暴睁,探手抓起案上物什,信封为空白,但其内信笺上,“炎况兄”为首,“弟阳恺顿首”为尾,并有鲜红名章附落在畔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止名字,还有字迹,熟识侯爷者都不会否认它出自侯爷笔下。”元慕阳淡道。

“是你做的?”

“这是侯爷的事,与在下何干?”

阳恺目泄杀机,“你想以它要挟本侯?”

“非也。”元慕阳摇首,“之前是想拿它换我的爱妻,现在,只是把它还给侯爷而已,而且,在下手里仅此一份,绝无副本。既然把它交给了侯爷,又谈何威胁?”

阳恺定定地盯着眼前男子。

他自诩观人颜色悉人心事的本领不差,今日却在半天的工夫之内,先是貌似柔弱的小女人,后是这个貌似高洁的元慕阳,连连令他领受挫败。元慕阳这人,除了在面对春眠时会有所不同,面对他人用得都是一张淡然寂静的面孔,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声。如这种人,最易成为强劲对手的罢?不得不说,前一段时日他一心放在唤回恋儿上,轻视了这个敌人。

“你以为伪造出这样一个东西出来,会让本侯畏惧于你,任你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