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着苏洛姌非要让她留在寺庙多陪她几日,也许是年岁大了,如今越发喜欢拉着晚辈说动说西的,也不管对方会不会烦,总是要喋喋不休的。

说完墨夜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儿后,太后才重重叹了口气,“时间可过得真快呀!好像眨眼之间就过了这么久了。”

“祖母,孙儿还没听你说过你自己呢!您嫁给先皇之前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问出这话她都有些后悔的,怕太后又回忆起伤心事儿,谁知道太后竟是笑了,“有,怎会没有,哀家年轻时候……”

她年轻时候也有过轰轰烈烈的喜欢,她的少年将军从前也在城门前许诺说非她不娶,可惜。

“祖母,那少年将军。”

“他儿孙满堂,无官无禄,很是幸福。”

“怎会。”

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那年她也才十五,他们两家本就亲近,他又和她兄长交好,虽说那时候后院女子管束严厉,她也总是听说过他,真正见面还是一次偶然,她和兄长玩乐,恰巧他来拜访,就那么错不及防的撞上了他。

明明就是那么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那颗种子就是种下了

,她心悦他,他亦是,他们的感情终归瞒不过家里,最先看出来蹊跷的是她兄长,那时候他就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可能。

可是,她怎么肯听。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他们两大世家,一一武,皇上本来忌惮,他怎么可能让他们结成姻亲,所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痴心妄想。

其实也是反抗过得,她愿意放弃嫡女身份,他也愿意放弃将军府,他们甚至想做一对普通夫妻即可,可是不行呀!那样的家庭,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无法如愿了,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苏洛姌听到这里也是觉得遗憾,“祖母,你们实在可惜了。”

“不,不乐意。”她笑了起来,“从前觉得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从前也觉得这辈子彼此都会心里念着彼此,可如今才知道,释然才是常态。”

“祖母释然了?”

“嗯!他妻子很好。他们夫妻恩爱,若是真和哀家一起,倒也未必有这般好的结果。”

她知道这只是太后自我安慰罢了,其实心里还是没能完全释怀吧!若是从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今儿孙绕膝的就该是她了。

其实太后和先帝之

间的事儿她倒是听说了一些,大概就是先帝心里早就有了白月光,太后进府虽为太子妃,可两人并无感情,就连怀上孩子也是一场意外,后来两个人更是很少说话,可以说互相漠视了一辈子。

大概也是心里无爱,所以才能视对方与透明。

挺好的,先帝那白月光也没能如他的愿一辈子待在他心尖上,估摸着也是得到了就成了白米粒儿了,听说死的时候先皇还在别的女人床上。

所以说,男人的真心,有时候真的很不值钱。

太后说了许多也有些累了,便靠在床上睡下了,苏洛姌并没有打扰,悄悄退了出来。

嬷嬷见她出来笑着迎接上来,“太后这两天最愿意拉着人说话,倒是难为你陪着了。”

“太后这些年心里藏了许多事儿,多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也是好的。”

嬷嬷点点头,“说来,老奴跟着太后一辈子,从青葱到白头,这辈子太后过得实在不易,只希望她下辈子能过得随心一些。”

“会的,一定会的。”

“我想说的是,王妃定要趁着如今还有机会,抓住自己的人生莫要等老了再追悔,只怕就是来不及了。”

她明白嬷嬷的意思,墨夜霆他是很好,可是他们所追求的东西终归是不一样的。

苏洛姌待了三天墨夜霆就派人来问了,说是担心她,其实就是催她回去,太后见此也不留她,叫她跟着回去。

路上她就听说京城又有大新闻了,好像是瑾王妃要同瑾王和离还是什么,反正吵的挺厉害的。

苏洛姌一惊,“不是,怎么突然要和离?”

“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反正王爷让你回去看热闹。”

瑾王府。

其实瑾王妃已经很低调了,她已经在尽量的避开瑾王,她只想守着自己的女儿好好过日子便可,偏偏那些人就见不得她好,居然偷偷给孩子下药,她们太可恶了,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如今,如今救治的办法都没有。

瑾王也被闹的焦头烂额,他还是硬着头皮来劝道:“王妃,你别闹了,这件事儿本王查过了,确实不是府里几人干的,或许是你自己御下不严,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

出事儿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好好看一眼那气息微弱的孩子,在他眼里,一个郡主,虽然可惜,可也不值得他费心思,况且也真不是他身边人做的

瑾王妃她闹也闹了,骂也骂了,这就够了,若是再不知好歹下去,他也是没了耐心的。

瑾王妃冷笑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你如何,可是我们还是有了孩子。我多珍惜这个孩子,她是我的希望,我甚至庆幸她只是个女儿,我想女儿他们总是能放过我了吧?可……你可真不是东西,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骂你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瑾王到底敛了敛神色,,“你够了,你到底还要疯癫到什么时候?本王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父亲从中作梗,本王根本就不会娶你,如今有了孩子你自己护不住,也是你没有福气,本王已经给你两天时间任你发泄了,若是再执迷不悟。本王绝不饶你。”

“什么狗屁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今天也告诉你一声,若是你不同意和离,我便去敲登闻鼓,我要求皇上赐我们和离,皇上不允我就去求太后,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你这种人身边,我嫌恶心。”

“你,疯妇,简直是疯妇。”

疯了,她确实是疯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她怎能不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