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的那张脸,迟予只觉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已在哪里见过他。

夏凛他们不知道男人这边跟迟予聊了什么,过来的时候看迟予他们几个的面色很差,还以为是自已前面说话有哪里不好的夏凛,略有愧疚的将给迟予的考虑延长到了明早。

他说,“迟予,这件事你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你。”

迟予只能点头。

正打算将大白鹅从迟予怀中抢回来的男人闻言,扭头笑眯眯的问夏凛,“接他们去哪?”

夏凛刚想回答说接人去他家,结果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自已转了一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冥界,“额……应该是去冥界吧,那里比较安全。”

“别去了吧。”男人拍了拍旁边冲他张牙舞爪的白毛狐狸的脑袋,意味不明的说道:“生死天注定,你如果觉得自已可以改变的话,那个人当初应该是死不了的。”

此话一出,夏凛的表情当场绷不住了,他强忍着情绪才没让自已失控,他下意识的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宫靳寒,试图找到一丝安全感。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站在这里的他们都能清楚听到,夏凛不知道宫靳寒还在不在意,他只知道如果宫靳寒在意的话,这段好不容易求来的感情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以至于,他重新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在他身上少见的怨恨,在男人以为夏凛会说些什么,表达一下愤怒的时候,夏凛却又临时忍住了,更是将准备出口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这人真犯贱啊,怎么专挑别人痛处,谁都能惹到。”余辰阳自然是不了解别人过去的事,但从男人的话里,也能听出点意思。

若不是男人的身份地位看着比夏凛高,夏凛应该也是不会这样忍着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看来是不管在哪都能适用。

“肖琛就这样,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戳我的痛处。”长清这次没躲,而是从迟予怀里抬头,直面着男人说。

“那你们以前在一起了多长时间?”迟予好奇问他。

迟予想,肖琛对人这么不好,长清应该是不会跟人太长时间,但是后面长清的回答,却让迟予愣住了。

长清语气淡淡的说,“十年。”

“刚在一起时,他确实对我很好,各方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我以为

我能跟他长久,但好景不长,大概是在第三年的时候,他出差回来,我不知道从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他买回第一根铁链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那时候有过下意识的想逃跑,但到底还是太爱了,我试图等他回到以前,不求完美,只想他能正常点……”

长清知道肖琛在跟夏凛说话的时候,也有在听他们这边,虽然过去的经历让人痛苦,长清还是慢慢说给了迟予。

毕竟,像肖琛这种人,就算他一直瞒着不说,肖琛也会主动让迟予了解这些东西。

与其被肖琛爆出来,长清更愿意自已说了留个体面,“很可惜我没有等到,他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疯,我改变不了他,同时也被限制了自由,如果不是白绒团过来找我,歪打正着的破了肖琛施下来的结界,我可能现在都还在那幢房子里。”

“那时候,我还是不忍心离开,想着要不要再给肖琛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改变不了,我就走。”

七年的等待时间对活了千年,身心上都饱受肖琛折磨的长清来说是格外的漫长,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正好当时听白绒团说他自已住的地方有多么隐蔽,长清才从暂居了几个月的池塘搬离。

白绒团不记事,加上长清对他说的不多,以至于他对近一年前长清身上掩盖不住的惨样,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还只当是长清自已不小心摔得。

“长清,可能我这么问是有点不太礼貌……”等长清回忆完,余辰阳的嗓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歪头在翅膀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在得到长清的同意后,才接着问道:“长清,你不会是恋爱脑吧?”

迟予也这么觉得,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怀中的长清,心想着如果不是恋爱脑,正常人不可能会忍受这么长时间的辱骂和殴打吧。

而长清也没有否认,“或许吧。”

自从那以后,长清就不怎么喜欢变成人身了,虽然身上的痕迹因为有法术的治疗早已消息,但记忆却依然存在。

长清无法忽略,他只能是逃避。

像他们这种开了灵识的妖,在修炼人形后,如果选择在人界定居,是不会选择用动物形态的,因为危险性太大了。

白绒团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救人损耗了修为,现在也是可以化成人身的,幸好白绒团和他遇见的人是迟予,

如果换成别的,他都不敢想在人界暴露身份的后果。

说到正事,夏凛整理好表情问肖琛,“您这次这么突然的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们吗,琛大人。”

“有的。”虽然私生活上对人过分,但在正事上,肖琛还是很认真的。

肖琛转身回车里拿了两份资料出来,分别交到了夏凛和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的莫宸手中,“自已看吧,估计是得让你们去别的市出一趟长达半年的差。”

莫宸率先翻开,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哀嚎,“啊……我不要干这活,琛大人我可以去退了让人来吗?”

“不可以。”

“这任务居然忍心将靳寒大人和凛大人分开。”莫宸还在试图拒绝出差,并想将任务转交给宫靳寒完成。

明明话里的暗示已经明显到连迟予他们都听出来了,宫靳寒还是不为所动。

白绒团摸出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瓜子,在一一分给迟予和余辰阳以后,他才抱着看戏的态度说,“就我来看,照着夏凛和宫靳寒前边的亲密劲儿,如果这贱人肖琛没说那些话,宫靳寒肯定是已经屁颠屁颠儿的过来把莫宸手里的资料通行证给拿走了。”

“他俩感情那么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肖琛的一句话给影响吧。”瓜子是奶油口味的,迟予尝了几个,就给不方便剥瓜子的余辰阳和长清剥了起来。

不等长清将瓜子吃进嘴里,肖琛这个讨人厌的又朝他们这边凑了过来,好笑的问道:“我看你们心态是真好,前边说了那么多,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当吃瓜群众?”

“不然呢?”白绒团白了肖琛一眼,“既然你想看长清再一次被你整崩溃的样子,那我们又凭什么让你如愿?”